【曉荷】艷福(微型小說)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偏要摸摸。那天,劈完柴,趁老虎給我端茶的時候我裝作心不在蔫地在老虎屁股上摸了一把。老虎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一邊朝我頭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巴掌,一邊嗔怒道,可惡。
我尷尬地沖她傻笑,對不起,對不起啊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和馬五那家伙打賭呢。
老虎詫異道,打賭,打什么賭?
馬五說我不敢摸你的屁股。
滾,滾你媽的蛋!什么東西,一個個變著法兒想吃老娘的豆腐。老虎仿佛受了奇恥大辱,怒目圓睜,朝我惡狠狠地呸了一口。
如果我不躲,老虎的一團口水一定會呸到我的臉上,甚至會在我臉上開出一朵花來。躲過口水,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兩步,瞅瞅四下無人,內(nèi)心又稍稍多了些許平靜。為了挽回男人的顏面,我辯白道,嫂子,別急眼呀,你聽我說,我真沒有吃豆腐的意思,我給你家干完活就走人,啥也不吃。本來就是打個賭,不信你去問問馬五,他說如果我摸了你的屁股,他就把他的小姨子介紹給我當媳婦。
老虎呵呵地笑起來。說真的,如果不是她身體肥胖,可以用花枝亂顫來形容。老虎笑了一陣,不笑了,正色道,簡,大家都說你傻,沒想到你傻得要死。馬五的小姨子一個個都嫁人了,哪一個還能輪到你?再說,誰不知道馬五又奸又滑,縱然他有一百個小姨子,你也別想分得一條大腿,也別想撈半個屁股。
我臉紅了。見老虎不生氣了,我也跟著笑了。我說,嫂子,你真是個好人哩!馬五的話的確不能信,他給我介紹媳婦介紹好幾年了,酒肉吃了不少,別說媳婦了,到現(xiàn)在連個人影也沒見到呢。
老虎白了我一眼,幽幽地說,沒出息的,沒有媳婦你就不能活了嗎?
我一挺胸脯聲音響亮地回答,能。
老虎嘆了口氣,復又輕言細語道,你雖然傻,但心眼不壞,不知道你中意什么樣的女子,如果以后碰到合適的,嫂子給你出面介紹吧。
我說,嫂子你真好,就找個你這樣的也行啊,不要漂亮的,漂亮的不一定能過咱的日子。如果我娶上媳婦,以后你讓我干啥我干啥,再也不摸你的屁股。
老虎嘴張了張,臉漲得通紅,低下頭,終究沒吭聲。
沉默了好長時間,讓我內(nèi)心好不惶恐。如此光景,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情急之下,假借內(nèi)急,偷偷遛出老虎家的院子。
又過了一天,我在大街上碰到馬五。盡管我不怎么喜歡馬五,可是為了炫耀我的戰(zhàn)果,我還是主動開口,馬五,你小子要說話算話,老虎的屁股我摸了,如果你不把你的小姨子介紹給我你就是孫子。
馬五不惱,嬉皮笑臉地問,簡,摸了嗎,真摸了,啥感覺?
我說,肉乎乎的,熱,燙手。
馬五又問,還有呢?
我氣不打一處來,翻著白眼問,還有什么?
馬五哧吭哧吭笑了一陣,一本正經(jīng)地說,簡呀,你這個童男子啥也不懂,能摸上那婆娘的屁股也是前世修來的艷福,你晚上睡覺也睡不老實。
我驚奇道,你怎么啥都知道呢?
馬五又笑,擦了擦眼淚說,簡,我是過來人,啥事看不明白,別看那寡婦平時對人兇巴巴的像只母老虎,可是,她對你可算得上有情有意哩。呵呵,你倆吧,就好比王八看綠豆。
馬五,你他媽什么意思?你才王八呢,你一家子都王八。
馬五嘆了口氣說,你呀,真拿你沒辦法。你傻,你不懂,不懂就是不懂。去,你給我整兩瓶好酒來,我親自出馬,保你今年能娶到媳婦。
我說,要騙你去騙別人吧,反正我不信,酒沒有,我也不要媳婦。
馬五說,咋了,你怎不信我呢?這回我馬五對天發(fā)誓不再騙你,我只是想當個媒人,成全一段姻緣,沒別的意思。成不成,酒兩瓶,這是規(guī)矩。
我一梗脖子,不屑道,去去去,你這個又奸又滑的東西,我才不稀罕你的小姨子。
那夜,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我娶了媳婦。燭光搖曳,我醉醺醺地掀開紅蓋頭,天吶,對我嫣然一笑的居然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