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淘氣包”(散文)
很多人看到題目“淘氣包”就會想到,七八十年代,父母只管吃飽穿暖,自家孩子自行安排每日活動,穿著打著補丁,流了鼻涕用袖子一抹,蹭的半張臉都是鼻涕水的小男孩,跟著一群混小子無拘無束淘氣的場景,這不得不讓我扭偷笑。估計“淘氣包”本人看到了也會氣得攥著拳頭跺腳聲討我的無良,保險起見,征得她本人同意才寫下的生活中的碎片。
“淘氣包”性別女,已婚,育有一女,目前正在吉大上學,老公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當?shù)財?shù)學老師。她呢,不計付出,甘愿選擇放棄初中數(shù)學班主任頭銜,工作調(diào)轉(zhuǎn)到縣城和我做了同事,教同一學年的數(shù)學,中午和晚上下班相約一起回家,這是她女兒上了大學后才能和我步行回家。
記得我剛來本組,她一邊忙著教學工作,一邊照顧正在上學的女兒的飲食起居。她早上要起大早做好飯喚醒女兒吃飯,然后開車送女兒上學,她開車回來接著小睡一會,吃了早飯,再開車去單位工作。
這些年學校對家里有老人要照顧,有學生需要陪伴的,都是人性化的允許提前一節(jié)課回家做飯(學校中午休息時間短,不到兩個小時,回家做飯再送到學校根本不夠用),“淘氣包”也是如此,給學生上完課,急匆匆回家做好了飯,再開車把飯送到學校給女兒吃,晚上也是如此。等晚上9:30放學她再開車去學校接女兒回家。這樣周而復始忙成陀螺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年,同組人看著十分心疼,勸她讓孩子在學校食堂,或者校外小飯桌訂餐吃,這樣一天天地忙,她本人累壞了,何況晚上還要陪孩子寫作業(yè)到十二點才能睡覺。那段時間“淘氣包”麗麗明顯消瘦,面色暗淡,整個人不修邊幅,頭發(fā)隨便挽起來,臉上也是不擦護面的化妝品,每天處在緊繃狀態(tài)。她搖頭謝絕同事的好意,聲稱外面的飯食營養(yǎng)搭配不合理,怕孩子吃了不健康,她辛苦一些沒有什么,只要孩子吃到合口的飯菜健健康康的,學習成積好就OK。
她為女兒忙這些還好,孩子上高三,馬上要高考的時候,遇見了感情問題,孩子不知道如何處理,學習成績一路下滑,甚至有厭學的情緒,她看到女兒的變化焦急萬分,甚至是有些崩潰。那一刻我們在心里也埋怨孩子的不懂事,母親天天為她起早貪黑做飯給她吃,還要接送,怎么就不能放下那虛無縹緲地感情,靜心學習呢?
麗麗多次勸說女兒,當下正是高考關(guān)鍵時刻,感情先放一放,孩子答應了。麗麗找到班主任一起做那名男生的思想工作,但是那男生陷進感情的漩渦出不來死活不肯,弄得麗麗的女兒也掙扎在感情的困境中不得解脫。同事勸麗麗順其自然吧,家長不當回事,孩子自己處著處著那分新鮮勁過去,家長不勸,也會慢慢從感情的困境中走出來,現(xiàn)在強迫她放棄可能孩子有逆反心理。
就這樣,麗麗繼續(xù)她最后的陪伴學習,同時也不放棄引導女兒從感情的困境中走出來。孩子高考時麗麗自己也沒有抱有多少希望,女兒會考什么好成績。同事們也是嘆息孩子在高考的關(guān)鍵時刻,怎么就沒有抵擋住感情的誘惑耽誤了學習,成績嘛,會考啥樣呢?等高考成績一出來,大家都震驚了,同時也為本校老師家孩子再添一筆榮光,孩子居然考了全縣理科第二名的好成績。麗麗的女兒雖在高考前期遇見了感情干擾,高考成績洗刷了一切陰霾。麗麗這一刻開懷呵呵笑著,那笑意掩也掩不住,三年對女兒的陪伴學習,終于見到了付出的回報。
麗麗在工作上也是十分好強,在調(diào)來本校工作前,一直在鄉(xiāng)鎮(zhèn)一所中學擔任班主任,加教數(shù)學工作。初到小學任教沒有因為自己是初中老師,就輕看了小學數(shù)學教學,每次我到辦公室,她若是早來,肯定是拿著參考書研讀每一節(jié)課要講的數(shù)學內(nèi)容,遇見有爭議的知識點,也會召集我們幾個探討,直到她認可了才會罷手。
她的課講的不拘小節(jié),但對于學生來說那肯定是一節(jié)十分過癮的數(shù)學課。學校每一學期按照年級安排每一位老師講一節(jié)公開課。輪到我們幾個講數(shù)學時,有幸聽了她的一節(jié)數(shù)學課,那節(jié)課在講到某道題做題方法時,麗麗讓學生小組內(nèi)研討,然后講出自己的解題思路。沒有想到有幾個學生居然想到了多種解題方法,而且是正確答案之外的解題思路。一節(jié)數(shù)學課限制的四十分鐘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引領(lǐng)學生小結(jié)和練習的步驟還沒有完成。她急得滿臉漲紅,但是還是耐著性子聽那位學生條理清晰地講完自己解題思路,她才補充了一句:我看見還有同學有自己的解題思路,這幾個同學可以課下和我探討……
這一節(jié)課最后雖然延長了幾分鐘完成,但是在課堂上看到學生的表現(xiàn),也充分說明麗麗的數(shù)學課,學生真的在探討數(shù)學,學習數(shù)學的解題技巧,那一刻,我為這群孩子感到慶幸,他們遇見了一位好的數(shù)學老師。
我戲稱麗麗是淘氣包也是有原因的,麗麗平時給人的印象粗枝大葉,但也有一顆愛美的少女情懷。三年前的夏天,她穿了一套很顯腰型的裙子,那一刻她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頓時讓我們眼前一亮,很俊俏的窈窕淑女。裙子的下擺開氣小有些裹腿,需要優(yōu)雅地邁著小步才能彰顯裙子的曼妙,遺憾的是麗麗如平時走路一樣虎虎生威,那份美感頓時碎成渣渣,讓人哭笑不得。
從麗麗平時的行事中看得出,她小時候絕對是一個特別淘氣的小女生。我這一猜測,她捂著臉笑開了花:我小時候是孩子王,下河撈魚,爬樹掏鳥蛋,摘榆樹錢,和男孩子彈溜溜球,做彈弓打鳥,男孩子能玩的我都玩過。
業(yè)余鍛煉,我讓她跟我一起跳廣場舞,她死活不肯,她選擇晨跑,打籃球。這學期把自己買的加厚雙拍拿到辦公室供大家課間鍛煉玩。打的次數(shù)最多的是她,即使是杜老弟打的賊球,她也跳著高高照接不誤,累得呼哧帶喘,汗流一臉也不顧,她要的就是一個暢快。
我的身體因為多年處于勞累和緊繃狀態(tài),積壓了很多病癥,三年疫情又不方便隨時就診,我只能在西瓜視頻或者是百度里聽一聽中醫(yī)講座,針對自己的病情選擇用藥。她親眼見證了我身體十分虛弱的情況,然后在我選擇用中藥調(diào)理后很多病癥得到緩解,甚至是治愈,她信服了中藥的治療效果,她也選擇用中藥調(diào)理自己的身體。
自從我來到本組,因為我們回家的方向一至,相伴能走一段路,接觸的機會就多很多。我們之間是相互滲透影響,思想上,穿衣風格上,對彼此都有。
看著麗麗,對她點點滴滴的了解,都讓我對這個“淘氣包”刮目相看,為人母,引領(lǐng)孩子在求學這條路上勇往直前,最終游刃有余地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yè)來上。為人妻,也是小鳥依人,照顧丈夫飲食起居到位。為人子女,孝敬老人,平時常開車回老家看顧,買吃穿用的,有病了接到身邊來照顧。為人師,更是把課上成孩子探索知識的快樂天堂,拓寬學生的知識領(lǐng)域,張開翅膀在知識的海洋中自由翱翔。遇見麗麗是我的榮幸,她的年紀雖然比我小,但是她不注重名與利,會很佛系地過好每一天,每一天樂呵呵地來,又樂呵呵地回去。做人只有這樣,才能健康長壽,才能品味出生活的陽光與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