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重溫黃賓虹的藝術價值(散文)
中華民族苦難多舛,每當危急時刻,我中華兒女仁人志士不乏挺身而出者。我始終認為,一代藝術家的誕生,一定是有他的歷史使命和責任,清朝末年至民國時期,誕生了一大批的新文化運動文化巨匠,他們是整個民族思想靈魂的拯救者。
黃賓虹生于清朝末年,大清王朝腐朽沒落崩塌時期。西方科技全面超過中國,帝國主義虎視眈眈,中華民族內(nèi)憂外患。早年參加康、梁組織的變法運動,拯救民族危亡,與譚嗣同關系基篤,然,變法失敗,1898年冬,黃賓虹得知譚嗣同是年9月已被那拉氏殺害,放聲大哭,憤然寫下了“千年蒿里頌,不愧道中人”的挽詩。
黃賓虹也因“維新派同謀者”的罪名被告發(fā),不得不隱居故鄉(xiāng)歙縣,真乃“當?shù)啦蚶瞧?,獅吼空山一震聾!”憤懣憂國的黃賓虹,沒有放棄,毅然投入到了革命之中。歙縣新安中學為師期間,組織“黃社”,主要骨干為新安中學教員。暗中宣傳革命。黃賓虹的思想由此從立憲法派的忠君?;兽D變?yōu)楦锩傻膱詻Q反清,致力于推翻封建帝制,走革命救國之路。
真正與畫結緣,走上藝術救國道路,是在1911年赴滬后擔任《國粹學報》編輯的契機。1911~1927年間,他先后編輯《神州國光集》《神州大觀》《歷代名家書畫集》《中國名畫集》等金石書畫圖冊。
黃賓虹任《國畫月刊》編輯、商務印書館美術部主任等職,其間,天分與時機做了最佳組合。為美術遺產(chǎn)的搜集、整理、出版、傳承和保護文化遺產(chǎn),做了大量搶救工作。1911年,鄧實合編《美術叢書》。“國粹”就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精粹,書、畫、篆刻,當然是其中的重要部分。他的編輯平臺與悟道天然契合,博采眾長,使他高屋建瓴,集千百年來名家之精髓,他漸漸地形成了自己的理論體系。賓虹在傳統(tǒng)文化中貪婪地汲取營養(yǎng),形成了自己的思想,不斷著文發(fā)表。1936年,任上海市博物館臨時董事會董事,負責收購、鑒定書畫、古物。事實上,他已成為這方面公認的權威和大家。
賓翁的畫,自1937年后,形成了自己獨立的風格,人稱“黑賓虹”。這個階段,賓翁在北京,受北平古物陳列所和北平藝術??茖W校之聘,來北平鑒定書畫并擔任教授。這時他的山水畫融化古人與造化,獨創(chuàng)風格,自立面目,漸趨成熟,風格“渾厚華滋,意境郁勃澹宕”。
賓翁前期的畫,俗稱“白賓虹”。這個時期以師古人為主,是為了繼承和發(fā)展民族優(yōu)良傳統(tǒng),可謂師長舍短。以繪筆淡墨、疏淡清雅為特色,在“白賓虹”時期,還受新安畫派影響,形成了筆法細膩、清新雋永的風格。
一個畫家的使命,除了傳承和保護,更重要的是,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發(fā)揚光大,賓翁在經(jīng)歷了山河破碎,民族危亡的動蕩,更見證中國人在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下,重新屹立于東方民族之林的奮斗歷程,此時,新中國重振山河,百業(yè)待興,已經(jīng)擁有了民族之魂。畫家的使命,是把中國人身上百折不撓,不避艱險,堅強不屈的風骨融入畫中。真正的藝術救國,是在傳統(tǒng)的文化中,汲取精華,在博大精深的文化中找到自信,找到整個民族之魂。
賓翁的畫稱“黑賓虹”時期,已完全形成了國畫的藝術風格,已至巔峰。
從筆墨上看,屬于繁體的“黑、密、厚、重”,他總結中國畫用筆用墨的規(guī)律,提出五種筆法:平、圓、留、重、變,七種墨法:濃、淡、潑、破、漬、焦、宿。此時的畫,氣勢磅礴,整幅畫近取其質,遠取其勢,筆墨有虛有實。此時期賓翁之畫,已經(jīng)達到中國山水畫藝術的巔峰。成就這一時期的那種風格,是苦其心志,踏訪山河,馳縱百家,溯追唐、宋的功夫。為積累素材,做到心中有丘壑,把握山水之魂,九上黃山、五上九華、四上泰山,又登五嶺、雁蕩、暢游巴蜀,行萬里路,讀萬卷畫,融會貫通,終成一代巨匠。
一個畫壇巨匠的使命,在他的前瞻性,他的畫在意不在貌,勿要注重外觀之美,須得做到內(nèi)部充實,追求“內(nèi)美”才是重中之重。然,大多數(shù)人理解,不懂審美,認為一幅畫一團漆黑,其形不被看好,捐畫也捐不出去,這可能是一種淺見導致。
賓翁說,我的畫,要50年以后才能被人看得懂。賓翁的山水畫創(chuàng)造,早已超出中國畫一般意義上的理論與技藝。反其道行之,是藝術的孤獨之路,賓翁一定是體驗那種高處不勝寒的藝術境界吧。如今,他的畫被后人熟知,《黃山湯口》曾以3.45億元拍出,讓越來越多的人理解其藝術價值。賓翁反復強調人品與畫品密不可分,其曾有名言:“畫品之高,根于人品”。不茍名利,只求利國的家國情懷。
賓翁,傾其一生的實踐,他的藝術、人生的價值,以及弘揚文化的貢獻。永載史冊,是整個民族文化危機存亡之秋,浴火重生的近代中國山水畫杰出代表。著名詩人、書法家、篆刻家、畫史畫論研究家、美術教育家。是畫壇的歷史豐碑,一個德藝雙馨的藝術泰斗。無愧于“人民藝術家”稱號,他的藝術之光耀千秋。
黃賓虹,已經(jīng)成為中國畫的代名詞了,其藝術價值,不可估量。這個價值,不只是藝術上的,更有精神和品質內(nèi)涵方面的。黃賓虹,會引領著中國藝術的不斷更新和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