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問道武當山 (散文)
上過少林,游過峨眉,三山五岳均以登頂。但作為喜愛登山玩水的我,一直沒領略過武當,難免遺憾。今年三年疫情結束,趁著五一假期,呼了好友,從平?jīng)鲵屲嚭笔?,一起問道武當?br />
一
武當山風景區(qū),是國家五A級景區(qū),世界文化遺產(chǎn),武當武術的發(fā)源地,被稱為亙古無雙勝境,天下第一仙山,以道教宮觀等文化遺跡為特色。
與峨眉山一樣,金頂是武當山的最高峰,也是游玩武當山最大的看點,我們當然不能錯過。登臨金頂不易,不坐攬車需要6個小時,各個景點相距都不近,我們還是依次游覽了南巖宮、紫霄宮、五龍宮、逍遙宮、太子坡。這些建筑建在半山崖上,龍頭香就在于此,是武當山上體量最大的宮觀,再依次是五龍大峽谷游步道是古代武當山的西神道,也是連接五龍宮景區(qū)唯一的步行道沿途古木參天、流泉飛瀑、景色如畫,擁有豐富的天然景觀和人文古跡。五龍宮全稱"大五龍靈應萬壽宮"、"興圣五龍宮",共建有宮觀廟宇850間是第一座由皇帝下旨敕建的宮觀。紫霄宮作為明朝國家的祈福之地,這里離著太子坡和逍遙谷大概兩公里的路程,現(xiàn)在紫霄宮里的道士均為女性,到紫霄宮大殿需要爬很陡的臺階,這邊祈福的香客特別多。太子坡就是復真觀,這里有“一里四道門”、“九曲黃河墻”、“一柱十二梁”、“十里桂花香”等著名景觀都是值得觀看的主要景點。
武當山金殿非常有名,所謂金殿,實為銅鑄鎏金大殿,是中國現(xiàn)存最大、等級最高的銅鑄鎏金大殿。我最為感嘆的大殿里面的長明燈長燃六百多年,無論刮風下雨,雷電交加,還是大雪飛揚,長明燈始終巋然不動,堪稱神奇之至。還有金殿銅墻壁上鑲嵌的金磚以及數(shù)億年前的化石做的玉石臺基,俗稱為金殿三寶,價值連城。
二
我喜歡旅行,也登臨了好多名山,以前對中國的道教山上的所有建筑只是粗略地觀看了看,只能算是走馬觀花而已,拍拍照片,發(fā)發(fā)朋友圈。夜宿酒店,翻著白天拍出的圖片及視頻,我便有了好多思考,思諸萬千……
一般認為中國有四大道教名山,分別是湖北的武當山、江西的龍虎山、安微的齊云山、四川的青城山。為何唯武當山是由道觀所主宰,而成為道教第一名山,為歷代朝圣訪名山的佳選,為皇家主持修建并獨尊。這之中到底有何因果;做為上古金仙廣成子的道場,被尊為人文始祖的軒轅黃帝問道之處、秦皇、漢武慕名登臨之地的甘肅崆峒山只能排在四大道教名山之外,只是近年來有了“中華道教第一山”的稱謂,還有司馬遷、杜甫、白居易、趙時春、林則徐、譚嗣同等文人墨客筆下多有贊譽的地方為何不能成為道教名山圣地之冠?
歷經(jīng)反復查閱,我慢慢地了解到了有關道教的一些基本知識。記載表明,廣成子是黃帝時期的古代仙人,修練于甘肅的崆山,據(jù)說活了1200年。老子據(jù)《史記》載為周朝的史官,他構建了獨特的道論,創(chuàng)造了諸子百家之一的道家,后被世奉為道祖。顯然廣成子要早于老子,這便確立了甘肅崆峒山為“中華道教第一山”的地位,這是第一點。
道教是我國的本土宗教。由張道陵于東漢順帝時首創(chuàng)于四川鶴鳴山,到南北朝時盛行起來。道教在全國有許多仙山道觀,三清大殿中供奉的三位尊神是道教們最高神,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甘肅的崆峒山、湖北的武當山、安微的齊云山供奉的是真武大帝也叫玄武大帝,四川的青城山供奉的是太上老君,江西的龍虎山供奉的是張道陵。東漢未年張道陵在創(chuàng)立道教時將老子演化為太上老君,也就是神格化了的老子。
按照我的理解,從進化角度講,玉請原始天尊給人以生命,上清靈寶天尊給人以智慧,而太清道德天尊則教做人的道理,真武大帝、玄武大帝、太上老君事實上是一個人,都是老子的化身,各個道教名山圣地供奉不同罷了。這是我認識的第二點。
三
那么就先說說真武大帝吧。傳說真武大帝是太上老君的一個化身,出生在靜樂國,是靜樂國的太子,但是這個太子想法很奇怪,他不想繼承皇位,想當?shù)朗浚谑臍q的時候,他來到了武當山修煉,第一站就來到了武當山太子坡,剛開始他的心智也不是很堅定,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實在受不了做道士的清苦,很快就待不下去了。他在返回家中的路上,碰到一個老婦人用鐵杵磨針,受到了感化。之后,這個太子又回到了武當山開始刻苦修煉,總共修煉了四十二年,然后羽化成仙,在武當山飛升上天。顯然除江西龍虎山供奉的張道陵之外,其它諸山供奉的真武大帝,玄天上帝,太上老君都是一個人,都是老子的化身。
再說說武當山為何為“中國道教第一山”的原因。武當山的這個稱呼確實與明朝的第三代皇帝朱棣有關。據(jù)記載,當年朱棣被封作“燕王”鎮(zhèn)守北疆,沒幾年他的侄子建文帝就開始執(zhí)行“削藩政策”,朱棣一看形勢不對,便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起兵造反。雖然造反的理由有了,但叔叔舉兵推翻侄兒,有違倫理綱常,所以他還必須尋找其它理由來“正名”,才能打消將士們心中的顧慮。
于是,朱棣想到了掌管武力的“真武大帝”,宣稱自己是真武大帝轉世。恰巧出征前的誓師大會上,天色突然大變,烏云滾滾,風雨交加——跟神話故事里,真武大帝現(xiàn)身時的情景極為相似,讓將士們信以為真。后來朱棣最終攻克南京,成為明朝新一任的皇帝。
繼位大統(tǒng)后,朱棣也覺得自己成事是受到真武大帝庇佑,于是決定好好報答一下。1412年,朱棣任命三位朝廷要員為監(jiān)工,“聚五省之財力,用人二十一萬”,耗時10余年在真武大帝的道場——武當山大興土木,建成了“八宮二觀、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巖廟”的龐大建筑群,以此來供奉真武大帝。
武當山的道觀為唐朝所建,明初年,張三豐便帶弟子們遷到武當山來修煉,除荊棘,占卜地點,蓋了草廬、草庵,定名“遇真宮、會仙館”,囑咐鼓勵其弟子周真德善守香火,日后必有成立的機會。此山的庵前有五株古木,他常在樹下歇息,“猛獸不噬,鷙鳥不搏”。由于多年習武,他練就了一身的輕功,登山時輕捷如飛,隆冬有常臥在雪中睡覺,令人驚奇不已,當時的名氣很大。張三豐常跟武當人說:“異日,此山必大興。”果然,到永樂帝朱棣時張三豐的預言一一應驗。
張三豐仙名遠播,明太祖朱元璋多次召求并派人尋訪而不得。朱元璋的兒子湘王朱柏,也親自到武當山也沒見到他的蹤影。明成祖朱棣即位后,也多次派人尋訪,并致張三豐《御制書》,表達渴見和仰慕之情,張三豐無意陛見,賦詩一首由弟子孫碧云轉交永樂帝。
永樂黃帝朱棣為了表達其誠意,便下詔在武當山上建“遇真宮”,并諭敕張三豐祀像一組置于大殿正中,供人朝拜,這在歷代黃帝之中是獨一為二的,武當山由此被尊為“天下道教第一山”的起因。
從此,張三豐自譽為張道陵的后裔,又奉真武大帝為祖師,永樂十五年,明成祖派出軍民工匠三十余萬人,在武當山大建宮觀,作為真武大帝的道場,并派員守候張“真仙”。稱武當山為“太岳”,名位五岳之首。這都應了張三豐的預言。明嘉靖時又進行了擴建,達到了“仙山瓊閣”的意境。至今,武當山以其建筑,自然和文化之絕美被聯(lián)合國收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名錄》。
最后說說張三豐,據(jù)記載,張三豐(生卒年不詳)名通,又名彭俊、全一、思廉、玄素、玄化、三仹、三峰,字君實、鉉一、蹋仙、居寶、昆陽、剌闥、元元、玄玄、符元,號三侔、三豐子、玄玄子,世稱“隱仙”;因其平時不修邊幅,又稱“張邋遢”,自稱為張道陵后裔;一說陜西寶雞人,一說遼東懿州(今遼寧省阜新市彰武縣西南或蒙古族自治縣塔營子鄉(xiāng))人、一說遼東懿州望平縣(今遼寧省錦州市黑山縣姜屯鎮(zhèn))人,祖籍江西龍虎山,道教學者、思想家、書法家、武術家。
張三豐于元世祖中統(tǒng)元年(1260年)舉茂才異等,歷官至中山博陵令。其人豐姿魁偉,大耳圓目,須髯如戟,居寶雞金臺觀時曾死而復活,道徒稱其為“陽神出游”;入明,自稱“大元遺老”,時隱時現(xiàn),行蹤莫測。歷代皇帝敕封其有“忠孝神仙”、“猶龍六祖隱仙寓化虛微普度天尊”、“通微顯化真人”、“韜光尚志真仙”、“清虛元妙真君”、“飛龍顯化宏仁濟世真君”等。
張三豐是中國道教史和武術史上的一個神奇人物,他讀書過目不忘,通曉天文地理,才華橫溢,且武藝高強,來無蹤去無影,他在中國各名山大川云游傳道,在民間影響很大,被奉為“真仙”。
明洪武初年,張三豐來到武當山,曾在此處結庵修練。他演創(chuàng)的武當拳,名震天下,后經(jīng)歷代宗師的不斷演進發(fā)展,最終成為中華武術中最具影響的流派之一。因張三豐被奉為武當武術的祖師,遇真宮亦被歷代武當拳弟子崇敬,并在此習練拳術。
明朝皇帝不僅重道教,更迷迷戀丹藥,這便是明代皇帝壽短的原因。據(jù)說,明太祖朱元璋及明成祖朱棣都曾下詔遣使求訪張三豐其人。明成祖還在給張三豐的信中說:“……真仙道德崇高,超乎萬有,神妙莫測。朕才質(zhì)疏庸,然而至誠愿見之心夙夜不忘……”但事與愿違,誰也沒能訪到有“長生久視之術,超凡入世之功”的張三豐,這位武當高人亦成為神秘而讓后人仰慕。為表達其誠意,明成祖親自下令建造了“遇真宮”,并諭敕張三豐祀像一組置于大殿正中,供人朝拜。
至高無上的皇帝為武當山的一名道士建造宮觀,并塑像祀奉,派官員灑掃,這在中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遇真宮也因此成為武當?shù)澜虧庵氐囊还P。
據(jù)說,張三豐有七個非常出名的徒弟,號稱武當七俠,分別是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巖,張松溪,張翠山,殷梨亭,莫聲谷。我仔細看武當七俠的名字,遠橋,蓮舟,岱巖,松溪,翠山,梨亭,聲谷,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不同尋常的地方,他們七人都是以風景命名的,而將所有的名字串聯(lián)起來,其實可以得到這么一首詩:
遠橋之下泛蓮舟,岱巖石上溪松流。
萬仞翠山梨亭在,莫問聲谷空悠悠。
四
武當山不像別的名山一樣,以儒、釋、道三教合一,同居一山,雖然武當山也有佛教的影響,但它主要是以道教為主要宗教信仰的。歷史上,佛教曾在武當山傳播并影響了一段時間,但由于武當山的歷史和文化淵源主要來源于道教,因此在武當山的宗教活動和文化中,道教始終占據(jù)主導地位。這是我游武當山的另一種感受。
武當山因被明代皇帝封為“大岳”、“治世玄岳”,被尊為“皇室家廟”。武當山以“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岳共朝宗”的“五岳之冠”地位而聞名于世。
登武當,當問道,道的最高境界有多種說法,其中包括“萬物一體”、“無為而治”等。道家的“無為”境界是指不為個人私利而行事,順應自然規(guī)律,達到心與自然合一的境界。我覺的,無論是哪種說法,都強調(diào)了超越個人欲望和時間空間限制,達到一種超越性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