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大湖飛鳥(散文)
【丹楓】大湖飛鳥(散文)
四月的都會花園小區(qū),花團錦簇、草木繁茂。我站在陽臺上向南望去,煙波浩淼的巢湖盡收眼底。近年來,巢湖流域生態(tài)持續(xù)向好,吸引了大批鳥類流連、翔集于此。你看,窗前和陽臺邊不時有各種飛鳥的身影,它們不怕人,探頭探腦、與你對視一番,然后發(fā)出婉轉(zhuǎn)或激越的鳴叫,翩翩飛舞或箭似的一掠而過。
人能夠與自然、與鳥兒和美地相處,當然是幸福的。然而,幸福有時也會伴有幸福的煩惱,這不,我就接到了物業(yè)小姑娘的電話。
“叔叔好!這些天您家里一直沒人,小區(qū)挨家挨戶在裝風帽,今天也給您家裝上了?!?br />
“啥風帽?”我不解地問,“為什么要裝這個?”
“哦,風帽是裝在衛(wèi)生間換氣管道外端的、類似百葉窗的一個東西,它能阻擋小鳥進入換氣管道和衛(wèi)生間呢,因為近期有不少業(yè)主反映衛(wèi)生間天花上有鳥雀,晚上還啄扣板,特吵人?!毙」媚锬托慕忉屩?,“師傅裝風帽時,從外面觀察過,估計您家管道里不會有小鳥的??墒且膊荒芘懦f一,萬一有鳥兒在里面,就出不來了,會悶死的。”
“啊,還有這樣的事?鳥為什么要進排氣管呢?”我很奇怪。
“有許多是進去直接當窩的,鳥兒大概跟有些人一樣,環(huán)境越好越懶呢,在大樹上筑窩,風吹雨淋,太辛苦啦!”小姑娘笑道。
看來,這些鳥兒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吶。“那要我怎么做呢?”我有點不安。
“叔叔,明后天是周六周日,您一定要回家里看下,聽聽衛(wèi)生間里可有動靜?如果鳥的聲音很悠揚、很從容,說明鳥是在室外;如果……”
“如果很焦急、甚至很凄慘的,那就是關(guān)在里面,出不來了,要趕緊向你們報告,是吧?”我不待小姑娘說完,就搶過她的話頭。
“是的呢,您來檢查的時候,打個招呼,我和物業(yè)師傅也過來。哎呀,叔叔好善良哦!”
呵呵,不是自詡,我本是好人。如果生而為鳥,一定也是只好鳥吧?
第二天,我早早趕到都會花園小區(qū)。室內(nèi)很安靜,平日里毫不引人注意的衛(wèi)生間天花板,此時,看著卻有點兒神秘了。我學麻雀叫、我學斑鳩叫,可卻沒有引來一絲的回應——這些在大湖上空遨翔的鳥兒,是不屑于搭理“土著”嗎?
正遲疑間,物業(yè)小姑娘領著師傅過來了。師傅用吸盤小心地卸下一塊扣板后,伸手在天花上四處摸了摸,一些草屑隨之飄落下來。“沒有呢,”師傅瞇著眼淡淡地說,“原來就是有鳥,可能也飛走了吧?!?br />
是啊,鳥擇良木而棲,衛(wèi)生間當然不是“良木”,也不是安樂窩,蝸居在里面算怎么回事呢?你飛越過巢湖又怎樣?還不是面臨被驅(qū)逐、被輕視的命運嗎?
我仰望高空中遨翔的鳥陣,還是選擇了相信,相信這些也許蝸居過的鳥兒們?nèi)匀皇恰安伙w則已,一飛沖天!”的大湖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