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回家的路(散文)
時間總是讓人措不及防,三月的春風已經(jīng)開始輕拂我們的臉頰,有些清爽,不過晚上還是有些微冷,透過窗,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叵氲?,來到這座小城里已經(jīng)有半年的時間了,思緒便在夜幕下拉的更長。
去年八月底,我從浙江辭職,正視著昔日里頻頻回頭的故土,踏上了回家的路。
苦難,回頭看也是財富。三月,母親大病一場,當家里告訴我這一消息時,我多么希望自己擁有一雙翅膀,展翅高振地飛到母親身邊??上覀兌际欠踩耍瑳]有孫大圣般的神奇法力,只能痛恨自己和家相隔千里。回家的動車上,我一遍遍看著市一院的診斷書,淚水在眼睛里不停的打轉,我故作堅強,那一天顯得格外漫長。
姐姐就能很快趕到醫(yī)院,讓我感到離家近的好處,尤其在父母年齡不斷增高的時候。
在家照顧母親兩個月,術后恢復還算可喜。工作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五月中旬,我又回到浙江,去努力工作,我還是擔心母親術后的恢復,因為母親閑不住,她會背著我干農(nóng)活。
愛情在小城里開始發(fā)芽,都說距離是愛情無形的殺手,異地戀是隱隱的痛感,是綿綿的無力,是深深的思念。在異鄉(xiāng),更顯突兀。
對親情的牽絆、對愛情的奔赴,明知道回家的這條路很難走,甚至可能會走不通,我還是堅定的選擇了回來。
回到小城里,我就像折斷翅膀的鳥兒,在外面的世界里如何天馬行空,如何鮮衣路馬。小城里,貌似只有考公這條唯一的路可走,如果沒有走在這條路上,我們終究會活在別人的閑言碎語里,終會變得自卑不堪。
去年國慶,在同村人的婚禮酒席上,同村的一個退休干部,話語單指我時,讓我無地自容。他得知我處于職業(yè)空白期的時候,說了很多讓我刺耳痛心的話,他在十幾人的酒席上高高在上,旁邊的幾個人也附和著。他問我有沒有對象,對象是什么職業(yè),當他知道是老師的時候,他的第一句話:“啊……這……啊,你自己感覺……不行吧,娃娃”。我當時就火冒三丈,他覺得,我處于職業(yè)空白期,我對象是老師,是我不配。誠然,如若真是我不配,也輪不到他去指手畫腳,在外工作兩三年,也從未受過如此委屈。當時我真想拍桌而起,和他舌論高低,但我還是忍住了,他是長輩,是同村人。當時自己真的卑微到塵埃里。如果我不選擇回家這條路,誰還沒有個體面的工作?只是回到小城里,束縛住了自己。
紛嚷世塵里,那些在酒席上高高在上、隨聲附和的他們,只不過是在小城里風光無限,用世俗的眼睛權衡利弊,現(xiàn)實和功利顯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走出酒店,夜幕降臨,牛頭河畔霓虹燈流光溢彩,華燈初上。秋風瑟瑟,柳條亂舞,讓我更加悲戚、憂愁。好在有家人的安慰和激勵,讓我受傷的心慢慢愈合。
疫情當下,各種考試不斷推遲,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縣公安局招聘輔警的消息讓我看到了希望,很順利的加入到了清水公安中來,讓我有了歸處。
回家的路,只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但當自己真正要回來,談何容易,一路的各種質疑,一路的各種壓力,是自己無法去逾越的屏障,勝過山高水遠。
回到小城里,始發(fā)現(xiàn),昔日寫過和故土有關的文字都是因遠生愛。鄉(xiāng)愁,故土,一定是發(fā)生在轉身之后的情懷。回來后的自己,再也寫不出關于故土的任何文字。
這座小城里,親情、愛情,友情不再遙遠。周末,回老家一趟,父親已經(jīng)打工去了,母親一人在家,術后恢復的身子還有些僵硬,幫母親洗了幾件衣服,干了些家務活。
感謝緣分,感謝相遇,前段時間,我也訂婚了,愛情和幸福在小城里扎地生根。
回家的路沒有最優(yōu)解,只有不畏將來的心?!八l(xiāng)容不下靈魂,故鄉(xiāng)留不住肉身”,前路漫漫,一路上的質疑終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
愛和被愛是生命最原始的底色,小城里充滿著愛和被愛,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