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一位戰(zhàn)友的人生起落(散文)
前不久,得到戰(zhàn)友白三利病逝的消息,我很傷感,想不到無情的病魔還是奪去了他年僅53歲的生命,令人十分惋惜。
去年的一個晚上,將近九點時分,我收到一位好友發(fā)來的微信,是關于白三利“水滴籌”的截圖與鏈接。我看過之后很驚訝,心里卻是百味雜陳:白三利是我的一位戰(zhàn)友,失去聯(lián)系已有六七年了,聽說是因賭博欠下了很多外債,不得已外出躲避債務去了,至今音信皆無。今天忽然得到他的消息,卻想不到竟然是因疾病需要救助才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中。那么,如果不是因病,也許人們無論如何也很難尋到他的蹤跡?看來,病魔的無情遠比沉重的債務更讓他擔驚受怕、心力交瘁。
白三利與我是同一年入伍的戰(zhàn)友。新兵時期,他在某師師部、我在該師下屬的炮兵團服兵役,兩個部隊營區(qū)相鄰很近,只隔一條馬路,每遇星期天或節(jié)假日,我們經(jīng)常聚在一起聊天,談理想、談人生、談訓練體會……總之,無話不談,漸漸成為好朋友。新兵訓練結束,他留在師機關給師首長當了公務員,由于聰明能干,很受領導的賞識,后被安排到司令部作訓科成為了一名微型計算機員。在當時,計算機是一項很冷門的專業(yè),他憑借勤奮好學,刻苦努力,很快就能夠熟練地操作電子計算機了,由于自動化通訊專業(yè)技能很強,成為了部隊的技術骨干,很受領導的器重。一次,在參加地方與全軍的計算機程序應用及五筆漢字輸入比賽時,獲得了名次,成績突出,榮立二等功一次,名聲大振,一時成為戰(zhàn)友中的佼佼者,消息傳到家鄉(xiāng),也為父母爭了光彩。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白三利轉業(yè)地方之后,正趕上下崗潮,但幾經(jīng)波折,最后在一家保險公司上了班,他仍是靠著自己的精明能干,工作一段時間后很快就升任為部門負責人,令人十分欽佩與贊賞。本來,他的時運很好,順水順風,事業(yè)有成,前途一片光明,應當是奮斗的很有成就了,然而他卻沒有珍惜眼前的時光,不注意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的改造,混跡于社會上,結交了不良朋友,思想發(fā)生了很大變化,將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置于腦后,開始貪圖享樂起來,并且染上了賭博這種惡習。俗語說“十賭九輸”,他沉迷于賭博之后,全然不顧妻子及家人的勸阻,逐漸陷入了賭博的深潭。不久的時間內(nèi),他不僅是輸?shù)袅艘延械姆e蓄,還與親朋好友四處借款,并且欠下很多高利貸,因而債臺高筑,負債累累,一蹶不振。當時,白三利為了躲避債務,不得已辭去了原有來之不易的工作,并且不與任何親友取得聯(lián)系,從此人間蒸發(fā)。
一次,我正在福建工作,一位概未謀面的康姓戰(zhàn)友打電話給我,問白三利是否在我這里?我說他從沒到過這里。之后,這位戰(zhàn)友告訴我說,他與白三利在同一城市工作,平時來往很密切,誰家有了困難都會主動幫助。有一天,白三利找到他說:“他愛人經(jīng)營的門市要擴大,急需要一大筆資金作運營資本。”當時,這位戰(zhàn)友手頭沒有那么多資金,就將自家的房產(chǎn)本借給白三利到銀行做了抵押貸款,可到了還款日期卻怎么也聯(lián)系不到白三利了,為此,康姓戰(zhàn)友的愛人與他弄了很大的矛盾。后來,經(jīng)過多方打聽,知悉我與白三利是好朋友,于是貿(mào)然給我打電話問詢白三利的下落,因而我才知戰(zhàn)友白三利因賭博欠了外債,現(xiàn)去向未知。
然而,在他外出躲債的這幾年里,日子過得也并不輕松,東躲西藏,很不安寧,而且為了生計,每日還要忙忙碌碌,日夜操勞,費盡心思。僅管如此,老天也并沒有顧眷他,反而讓他雪上加霜,或是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就在這期間,由于他積日的憂慮,寢食難安,生活無規(guī)律,造成身體欠佳,使本來已有的糖尿病又添加了新的病癥。更何況,這次的病癥是口腔癌,猶如晴天霹靂,且病況又難以預料,這更給他精神上重重的一擊——疾病與債務的雙重壓力讓他難以承受,幾乎崩潰??墒牵钏麤]有想到的是:在他身患絕癥、走投無路之時,昔日恩愛的妻子卻連去醫(yī)院都沒看望他幾次,更談不上患難與共、悉心照料了,人家卻是早已心猿意馬,另有新歡了。這時,他痛徹心扉,頓感人生的悲哀:“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時各自飛”。當初,他為了保住N市現(xiàn)有兩套住房的共同財產(chǎn),煞費心機、絞盡腦汁,最后黔驢技窮,使出了與妻子辦理假離婚手續(xù)的下策遮人耳目,誰知他卻打錯了如意算盤。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結果是假戲成真,落得個雞飛蛋打一場空。
去年4月間,白三利因口腔癌疾病住進N市附屬醫(yī)院進行治療,做完手術一個月后便出了醫(yī)院,但是根據(jù)病情的狀況,醫(yī)生建議還需要進行化療理療??墒牵蚯捌谥委煹馁M用很大,他現(xiàn)已無經(jīng)濟支付能力了。在這貧病交加的十字路口,讓他一籌莫展……然而,為了能夠籌集到化療的費用,以解燃眉之急,他顧不得什么尊嚴、顏面了……只要能籌到款,治愈了疾病,一切都不再重要了,畢竟生命大于一切。于是,在親人們的建議下,通過以“水滴籌”的方式進行籌款,等待好心人的幫助。我收到此消息后,沉默了良久,最后決定將此鏈接轉發(fā)出去,讓更多的親朋好友伸出援助之手,幫助戰(zhàn)友走出困境,早日恢復健康。從前,白三利是很優(yōu)秀的一個人,他在部隊工作努力、吃苦耐勞、積極肯干,為人謙虛、性格溫和、團結戰(zhàn)友,助人為樂,給人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誰知,他轉業(yè)到地方后,事業(y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竟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好好的家庭破裂了,好好的工作丟掉了,最后落得個疾病纏身、貧困潦倒的境地,讓人難以置信。在“水滴籌”期間,特別是一些昔日的戰(zhàn)友,了解到他的情況后,都十分同情,紛紛伸出援助之手,盡一點微薄之力,并將此鏈接也轉發(fā)至了各自的朋友圈,發(fā)動身邊的親朋好友為昔日的戰(zhàn)友捐助。不幾天的時間,籌款金額數(shù)目明顯增長,少則幾十元,多則上千元,最終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籌款目標,但也還是讓他感到很欣慰了。
經(jīng)過一年多的治療,白三利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在他彌留之際也深深地意識到了賭博的危害。賭博,這一國家明令禁止的行為,它對社會的危害性很大,確實是害人又害己,他因賭博不僅毀了自已的家庭與前程,也給一些親朋好友帶去了嚴重的災難……這讓他追悔莫及。所以,我在這里大聲疾呼,奉勸世人,一定要遵法守紀,遠離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