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你是我的一切安好(散文)
我該如何護你一生周全?在無數(shù)個月光被夢魘折斷的日子里,我總在想:從平原飄來的麥香,是否有足夠的力量,掀起你身體內(nèi)恣意的活力與熱情,使你充分地享受到熱切的生命,在血液中奔流不息的愉快;或者,讓丘陵那高高的稻田,裹挾著露水草香,將你灼痛的哭聲,化作長夜里的狂想曲,任熱浪肆意的夜風吹過,拉扯出一道永恒的護墻。
這樣,我也許能夠平靜地安下心來,等待著,看你鉚足勁站在我的面前,叫著世界上最令人動情的兩個字——媽媽。
如此,我便一直期盼著,期盼著關于你的那個夏天。我知道,你將會降臨在七月的世界里。透藍的天空之下,一切都是高飽和的狀態(tài),如同你在羊水中拳打腳踢的活潑樣兒,年輕,鮮活,張揚。就連白日的蟬鳴,都為這份美好覆蓋上了一層富有質感的濾鏡;夜里的蛙叫,所迸發(fā)出的熱量,也全都是夏天蓬勃的氣息。
在這個盛夏的七月里,我想聽見你昂揚的哭聲,劃破長空,再融進我的耳倉,然后被曉風吹干,永久的凝固在我的腦子里。我要記住,這有力度的聲音,是來自你對生命敬重的最高禮儀。如此,我一直期盼著。
偶時,我也會想象,我的兩只大手里,有一個香甜的你,甚至幻想過,我與你都被海鹽鳳梨氣泡水的香味兒包裹,被整個夏季擁抱。在這般溫馨的氛圍之下,每日都循環(huán)著說:我愛你。
這該是怎樣的幸福?。?br />
當一股絞心的疼痛聚集在我隆起的腹部時,我的掌心濕潤,仿佛盈滿了昨日歲月的滄桑。寧靜的夏夜,不管是孤獨還是寂寞,所有美好都在這一刻產(chǎn)生,活靈活現(xiàn),仿佛伸手就能觸摸到,那靈魂深處起伏有致的愛的呼喚。
此時,身體內(nèi)的疼痛正在暴漲,我承受著;此刻,皮膚下的筋骨正頑皮地跳蕩著,我任其折騰。我大口地呼吸,感受著萬根灼熱的利刃,向我投射出愛的纏綿。終于,在日日念叨的夏天,我迎來了你——小寶貝柯柯。
許久回憶,仿佛還存在于模糊的夢里。帶著前世紀的色彩,添置在記憶殘缺的畫面里,一再融合,在心底的幕布上映射出了遇你的夏夜:晚空中的星辰閃閃,猶如遙遠的點點祝福;月瓣的光影落在房間一隅,輕輕地,撫摸著你熟睡的側臉;深沉的夜也忍不住踮了踮腳尖,跳到窗內(nèi)替你扯了扯衣角,拍了拍塵,你可愛地哼唧了兩聲,就當是謝謝了。
你仗著夏日對你狂熱的愛,讓成長變得更加燦爛且瘋狂。你睜開眼眸,盛夏明晃晃地將你的瞳孔照得發(fā)亮,好一副神采奕奕。你偏了偏腦袋,好似有趣,目光所達之處,是一片如絲巾一般細滑的藍天,上面還繡著幾朵白色的云花,你愣是看了好一會兒。
世間萬物,還有許許多多你都未曾見過,我愿意陪伴你,也喜歡看你不渝地追逐與熱望。當然,我更愿意看到你成長,野性有度地激起青春無數(shù)個水波,然后,我便可以認真地看著你長大。可是,你我并不是彼此的全部,而人生總需要一個抉擇,無論這個抉擇正確與否,你在我的視線中還是漸漸地遠了,我甚至想不起來你小時候的樣子,仿佛有一層迷霧籠罩在思念的空間里,毫無方向。
我的眼角還懸掛著那滴與你分別時的眼淚,你可能不知道,這是你淘氣時用力拍打的水花,偷偷濺落在我的眼角。我不敢抹去,也許是想保留關于你的一點點記憶吧。思念剛好到這里,無意間有一縷陽光闖進了我的視線,融化在我思想的根上。只覺得,今日的天空真是像極了2021年7月10日(農(nóng)歷六月初一)的這一天——你的生辰。
我真誠地想念你,你是否也同我一般呢?
有時候,我在一條有坡度的道路上行走,會想到此時的你是不是已經(jīng)學會走路了,正在努力地長大;有時候,我看到盛夏把道路兩旁的行道樹和街鋪照得明晃晃的那個瞬間,我會默默地期盼著你的人生也如這個夏天一樣,金燦燦地發(fā)光發(fā)亮。
人生必然有相遇,但有一種愛叫緣分。選擇之后的緣深緣淺,無對錯之分。我珍惜過與你的時光,你也擁有了這樣的命運,是否遺憾?
時常被人惦念,其實也是幸福。
愿你是澄澈干凈的少年,而你,依舊是我的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