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斯人仙逝唯存惠德(散文)
一
做夢都沒想到,表哥會在今年撒手西去!
躺在靈堂上的人,雖然大我三十四歲,卻是我的表哥,血濃于水,豈是悲傷可以表達我此時的心情。
表哥常說:“親戚,就好像數(shù)學(xué)上的找最小公倍數(shù),往上數(shù),離得越近,血緣越親。羅啟麟,是你的祖父,是我的外公,我們就是最親的姑表兄弟?!毖壈?,不是決斷的河流,不再流淌,而是不計時空,永遠在彼此的身體里流動。
我說徐耀乾是筠連乃至全國的道德楷模,前來悼念的親戚朋友,大致不會反駁我的觀點吧。提起表哥,那是有口皆碑,點贊不斷。我想用九個字給表哥定位:“人之楷,師之表,族之尊?!毕嘈乓材艿玫酱蠹业恼J同。
就是這樣一個受人景仰的道德楷模、勵志典型、人生導(dǎo)師,卻在短短十幾天時間里離我而去,盡管八十有三,高齡病逝,也讓我肝腸寸斷,惋惜不已。敬擬此文,懷念我敬愛的表哥。
二
從小到大,表哥就是父母教育我的榜樣。“乾老表吃苦耐勞,光明正大,愛好高雅?!蹦赣H更是愛屋及烏,甚至我認為不算優(yōu)點的特點,也用來教育我:乾老表看那些體育比賽不嘛,唱歌跳舞不嘛?在父母那代人眼里,表哥不是人,是神!大至修房造屋、做媒做保,小到讀書上學(xué)、求醫(yī)問藥,都要咨詢、聽取他的意見。他有著高尚的人格,才得到親人的認可。
隨著秋華琴咡勁松徐四在工作和生活上的成功,前幾年,有一批農(nóng)村“陰陽家”,專程走訪勘察了他們的祖墳,一致的結(jié)論是:他們的祖墳冒青煙了,硬是要出幾個人物。
每次聽到這種論調(diào),我都旗幟鮮明地反駁——純粹瞎扯淡!表哥幼年喪父之時,小弟小妹不幸夭折之時,中年喪妻之時,沒聽哪個陰陽吹噓他們的祖墳風水好呢?
表哥是個人民教師、一個共產(chǎn)黨員、一個無神論者,對我的觀點深表贊同。他說,風水這個東西,前人興,后人跟,不可不信,不可全信,我就不相信哪家人埋官好地,子孫后代坐起都有吃了。幸福,是干出來的;前途,是拼出來的。
表哥的話就是能量,他總是讓人覺得那么親切,說出的話,是那么溫暖。
有其父必有其子,老表的孩子們之所以獲得成功,自身努力是主要因素,老表的言傳身教也功不可沒,和所謂的風水,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我曾向老表發(fā)出靈魂三問:你作為當年沐愛徐半街的少爺,到解放時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是否想到還有翻身出頭之日?你當年從龍通塝淌石頭溝、穿沙壩子、翻血敞坡、過大窩壩、下倒沖槽,到黨廠教民辦的時候,是否想到,自己能暢游全國,定居首都?你中年喪偶,上有老下有小,是否想到還能續(xù)弦一位年輕貌美尊老愛幼的賢內(nèi)助?老表說,我一個地主娃娃,孤兒子,能夠有今天,自己的奮斗是一方面,趕上好政策、趕上好時代才是關(guān)鍵。
三
兄之從教也,無愧師表。試到黨廠壩、沐英塘去訪上一訪,對他的贊譽之詞,三天三夜都聽不完。
兄之為人也,忠誠可靠。不卑不亢,不諂不媚,不屈不撓,不驕不躁。常說哪個人前不說人,哪個背后無人說,至少到目前,我真沒聽到誰說他半句不然。
兄之家風也,清正廉潔。秋華勁松徐四從事著風險最大、誘惑最多的公務(wù)員工作,任職一處,政通人和,風清氣正。
兄之感恩也,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對我父母為例,何其恭敬周到。每到過年,奉上紅包;平時八侯,問詢不斷。雖為甥男,勝子尤多。
作為一個宣傳工作者,我堅持認為,宣傳表哥的事跡、精神、品德,于國于民,都是有普世價值的。大約是10年前,我做了期表哥數(shù)十年如一日堅持寫日記的節(jié)目,秋華老賢侄說,讓老人家出風頭,怕引起不良反映。直到2019年,我做國慶70周年系列節(jié)目,才又把老表在黨廠樹才育人的事跡融入到《國慶70周年之憶滄?!?。若不聽秋華之言,給老表留下更多的文字和視頻,不時翻閱,或可慰藉思念之情。
悲夫,蒼天!值此中華盛世,國富民殷,何不讓表哥向天再借五百年?
悲夫,大地!秋華退休在即,聚民生子不遠,何不讓表哥抱抱曾孫,再享天倫?
我從一個吃喝玩樂半輩子的晃晃人,到如今拒絕黃賭毒宣傳正能量,正是受表哥熏陶,向表哥看齊。我編輯筠連報,表哥是我的最忠實讀者,表哥的閱讀、傳播和投稿,是對我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生命已盡,不能復(fù)生。精神永在,不可斷絕。愿兄駕鶴乘龍,早登極樂;愿兄高風碩德,澤被桑梓;愿兄齊天洪福,蔭庇子孫。
嗚呼哀哉,嗚呼痛哉。君其有靈,正告于我:弟之祭文,當與不當?
表弟羅孝馳弟媳余梅
率子友聲女鹿鳴敬挽
辛丑年臘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