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雪夜奔襲 (散文) ——內(nèi)蒙古邊境偵察兵的故事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宋——辛棄疾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天寒地凍,陰山地區(qū)被一望無垠的銀白籠罩著。不時也能聽到來自北方強鄰的戰(zhàn)機轟鳴,還有野狼的嚎叫,給邊境地區(qū)軍民增添了陰森恐怖的氛圍。但是作為邊境偵察兵,越是在這樣的時刻,更是考驗著大家保家衛(wèi)國的堅強意志。
這個時候,春節(jié)即將來臨,附近牧民殺牛宰羊,忙忙碌碌地準備著節(jié)日物品,個個喜氣洋洋,都把喜慶的氣息寫在臉上。而作為邊疆的保衛(wèi)者,我們的邊防軍人卻無暇充分享受這一年一度的傳統(tǒng)佳節(jié),每天照樣執(zhí)勤站崗,出操訓練,騎馬巡邏,隨時警惕來自境內(nèi)外敵人的襲擾和破壞,腦神經(jīng)的弦始終不敢松弛,因為稍有懈怠,便可能給國家和人民造成意想不到的損失,甚至災難性的后果。
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練。
那年,軍分區(qū)王司令員臨近年關也不回家,吃住都在一線,隨時掌握邊境的敵情變化,以便掌握第一手資料,隨時做好應變準備,確保邊境安全。
老首長的家國情懷,極大地激發(fā)了邊防戰(zhàn)士的訓練熱情,指戰(zhàn)員克服了天寒地凍的惡劣因素,臥雪爬冰,摸爬滾打,擒拿格斗,長距離越野,盡管渾身疲累,熱汗淋漓,但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因為大家心中都有一個信念,我們是偉大的毛澤東思想哺育成長的一代軍人,保家衛(wèi)國,決勝疆場,是革命軍人無上的光榮!
面對這樣一群生龍活虎的年輕軍人,王司令員頻頻點頭,笑容滿面,心中充滿了無比的豪情。
在一個寒風呼嘯的晚上,熄燈時間快到了,部隊準備休息,這時王司令員突然來到連部。進到屋里,也不寒暄,一臉嚴肅。大家十分驚訝,不知何故,心里惴惴不安。
不及我詢問,王司令員直截了當?shù)叵逻_命令:剛前方傳來情報,邊防十二連遭敵方襲擊,現(xiàn)命令你連火速前往支援!
接到命令后,我毫不猶豫,立即下令連隊全副武裝緊急集合。部隊幾分鐘之內(nèi)集合完畢。我簡短進行了戰(zhàn)前動員:“同志們,剛剛我們友鄰十二連遭到外敵襲擊,上級命令我連火速增援,希望大家發(fā)揚兩不怕的革命精神,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指定地點,干凈利索地消滅來犯之敵,堅決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光榮而艱巨的戰(zhàn)斗任務,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指戰(zhàn)員異口同聲,士氣高昂。
“現(xiàn)在我分配戰(zhàn)斗任務:一排為尖刀排,二排擔任主攻,三排為預備隊,四排擔任后勤保障。全連攜帶二個基數(shù)彈藥,火速出發(fā)!”
受領任務后,指戰(zhàn)員冒著刺骨的寒風和漫天飛雪,分乘四輛卡車立即向十二連方向開進。
連與排、排與排之間用報話機聯(lián)系。王司令員乘坐一臺指揮車,跟在后面隨時指揮。
當時氣氛十分緊張而莊肅。誰都知道,大敵當前,意想不到的邊境沖突隨時可能發(fā)生,作為邊防戰(zhàn)士,緊握手中鋼槍,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誓死保衛(wèi)祖國領土不收侵犯,這是職責所系,無可推卸。對于這些,戰(zhàn)士們早有心理準備,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因此面對馬上要進行的戰(zhàn)斗任務,大家坦然面對,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的。毛澤東時代的英雄情結(jié)可見一斑。
部隊緊急開進十幾公里之后,王司令員突然命令:“右前方小高地有小股敵人阻擊,命令你們迅速予以殲滅!”
我立即命令一排下車,一、三班左右迂回包抄,二班正面佯攻,消滅該敵后立即跟進。其他梯隊繼續(xù)前進,同時命二排改為尖刀排,三排改主攻,四排除擔任后勤保障外,還要充當預備隊。當部隊開進到距離目標大約一公里后,王司令員突然改變命令:“現(xiàn)在襲擊十二連的敵人已經(jīng)撤退,現(xiàn)在我命令你們把十二連作為假想敵,連夜偷襲,完成這次演習的終極任務,希望你們嚴肅認真,一絲不茍,拿出我們邊境偵察連的最高水準,在盡量不造成無謂傷亡的前提下,果斷、迅速地把假想敵徹底制服!”
直到此時,大家才知道原來這是王司令預謀安排的近乎實戰(zhàn)的軍事演習。盡管如此,作為連長,我仍然不敢有絲毫松懈,因為我知道,邊防十二連同樣是一支素質(zhì)過硬的堅強連隊,如果稍有疏忽,極有可能引起對方警覺,造成偷襲失敗,從而辜負王司令員的一片苦心,也有辱堂堂邊境偵察連的威武和聲望,這是不能允許的。
受領新任務后,我立即下令部隊停止前進,并遵照敵變我變的原則,召集排以上干部分析敵情,迅速形成一套精準的作戰(zhàn)方案。
隨后我命令副連長達木林帶領三班長張彪、四班長張志文前去偵查敵情和地形,特別是查明對方哨兵的位置。因十二連地形復雜,溝壑縱橫,怪石林立,為此我命令連隊呈三角形展開,一排居前,二排在左,三排在右,后勤人員居后跟進。
偵查組摸清敵哨兵情況后,我又命令副連長繼續(xù)帶領三、四班長,另加一個機靈鬼邢永軍,快速把對方陣地固定哨和營區(qū)游動哨摸掉,并囑咐他們動作一定要輕,做到快、準、狠,如被發(fā)現(xiàn)了就用當晚口令騙過哨兵后將其控制。記住不要使用鎖喉、抱膝等危險動作!制服繳械后,立即告知對方是在演習,打消對方顧慮。
捕獲組悄悄摸到距離哨兵三四米時,張彪一個箭步,飛身按住哨兵肩肘,張志文順手奪過沖鋒槍,輕聲說道:我們在進行演習,你不要害怕,配合一下就行了。哨兵這才醒過神來,不再做任何反抗。對方游動哨剛剛巡邏到炊事班后墻角,張彪和邢永軍出其不意將其制服。
得到前方報告,知道哨兵已經(jīng)全部被我方控制,我馬上命令一排立即占領對方陣地,二排控制連部,三排控制營區(qū),四排進行全面排查。
正在這時,對方炊事班開始起床做飯,三排長帶領一個班,出其不意將他們堵在屋子的角落里。待我方全部控制對方營區(qū)后,宣布演習結(jié)束。
就這樣十二連整個連隊還沒有反應過來,睡夢中就被無聲無息地偷襲了。
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說,這實在是窩囊透頂?shù)?,可以說無地自容,估計連隊首長很長時間也不會睡踏實了。但是站在王司令和我們偵察連的角度,這次演習無疑是非常成功的。
演習結(jié)束,王司令十分激動地說:“你們十五連,不——夜老虎偵察連就是一把尖刀,鋒利無比!此次行動,我事先沒告訴你們真實目的,就是想實際檢驗一下你們的實戰(zhàn)能力。實踐證明,夜老虎偵察連不愧是一支作風優(yōu)良、素質(zhì)過硬的堅強連隊,祝賀你們,同時我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謝!”
面臨強鄰百萬大軍壓境,劍拔弩張,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之際,我軍只有警鐘長鳴,以對祖國和人民高度負責的精神,高度戒備,嚴格訓練,加強戰(zhàn)備,一旦有戰(zhàn)事,才能熟練掌握手中武器,以大無畏的英雄氣概,英勇抗擊,針鋒相對,才能最終戰(zhàn)勝一切敢于來犯之敵,確保我中華疆土之安全。
雪越來越大了,狂風呼叫如狼嚎一般,所有的人員和車輛裝備全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銀白,部隊就像一條移動的龍蛇,舞動著堅挺的身軀,唱著嘹亮的歌聲,返回在凱旋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