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我們仨(散文)
橘黃色的燈光灑滿書房的每個角落,又是一個寧靜、溫馨的夜晚。遠處,池塘里的蛙鳴更顯清脆。
我坐在書桌前聚精會神地寫著甲骨文字,剛寫完一張,拿起手機拍照準備發(fā)到師生群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是十點十分。
“不好,這個點女兒該到家了???往常都是十點準時到家的!今晚,興許是丈夫在酒桌上忙起來忘了接她?!?br />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匆忙撥打丈夫的電話,聽到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我猜想,丈夫的破手機又沒電了。
我慌里慌張地換上鞋子,準備下樓看看。剛一推門,跟正要敲門的女兒撞個正著。
“今天怎么晚了?”我長長地舒一口氣,不安的心平靜下來,輕輕地問道。
“放學改時間了,從今天開始,推遲十分鐘放學?!薄鞍嘀魅尾皇窃谌豪镌缦峦ㄖ??”女兒解釋完又補充道。
“不好意思,是我忘記時間了,這段時間只顧忙著自己寫文章了。差點錯怪你爸,我正準備找他,訓他一頓呢!”我不好意思地說。
“你有點失落?”女兒開玩笑地說。
“不失落,不失落……我很驚喜,很開心,教訓你爸不是目的,你平安到家才是目的。”
“還以為錯過訓我爸的機會,有些失落呢!”我和女兒你一言我一語地正說著,丈夫推門而入。
“你可回來了,正要找你訓你一頓呢!什么破手機?倆號都打不通,可急死我了。以為你喝起酒來忘了接女兒。這月領到工資,趕緊換手機!”
“忘了啥事,也忘不了接閨女!接閨女的事,咱何時忘過?”
“誰不知道你們的酒局黏。早就聽說你們今晚酒場上的哥們一個‘黏黏膠’,還一個‘膠黏黏’。有這倆人在,喝起酒來,你還有數(shù)?”
“有數(shù),有數(shù),接閨女的事,咱心里有數(shù)。啥事也不如咱閨女重要,跟閨女比起來,酒場算啥?酒算啥?”
一場虛驚總算過去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女兒開始做作業(yè),我繼續(xù)練習甲骨文字的書寫。
“媽,給我捶捶腿?!迸畠涸趯W校坐了整整一天,一定是腿酸腳脹的,極不舒服。
“哎!剛剛想靜下心來寫個字?!蔽以谛睦镟止局珱]敢說出來。
“忙啥呢?忙啥呢?閨女喊你呢!”我轉(zhuǎn)向正在廚房忙碌的丈夫說道。
“說啥?說啥?說的啥?我沒聽見?!蔽抑溃煞蚴枪室庋b作沒聽見,用戲謔的口吻說。
“恁閨女讓你捶腿呢!她說,你捶的舒服。”我討好地說。
“好!好!好!別的事我聽不見,這個事啊,我聽見了,聽得可清了!來,捶多少下?”丈夫說著搬過椅子,拿了按摩棍坐了下來,女兒隨即把一只腳放到她爸的腿上。
“我給女兒捶腿,從來不問要捶多少下,也從來不數(shù),直到女兒舒服為止?!?br />
“是啊,我媽從來不數(shù)?!迸畠簼M臉幸福地補充。
“那天,我主動了一回,剛搬過椅子,拿起按摩棍要捶,被訓了一頓,攆了出去?!?br />
“你女兒說,去,去,去……正開著視頻會議呢!俺嚇得趕緊溜了,連氣也沒敢喘?!闭煞蜻吔o女兒捶腿邊回憶著那天的情景,臉上掩飾不住心里的幸福和快樂。
大約十分鐘光景,丈夫起身說:“好了,好了!捶腿任務,今晚完成,明晚繼續(xù)?!闭f著用手里的按摩棍戳我的肩一下,然后走出去。
“好啊,好?。?,來,來,給我也捶捶。”
“誰給你捶?你又不是俺閨女。俺閨女在俺心里排第一,你也就排第二?!?br />
丈夫說著,給女兒倒了碗酸奶放到她的書桌上。然后,給我拿了一盒。
“孩她娘,你也來一盒。整天這么辛苦,又洗衣,又做飯?!?br />
“還是不要了吧!晚上喝了發(fā)胖?!蔽要q豫著說。
“什么胖不胖,健康第一。來,要酸的還是要純的?”丈夫拿著酸奶問我。
“酸的便宜還是純的便宜?來盒便宜的吧!”我說。
“酸的純的一樣便宜,什么怕胖!是舍不得喝給咱閨女留著,是吧?放心,放心!咱有!別說一個閨女,倆閨女咱也養(yǎng)得起!來盒純的吧!”丈夫說著,奶管插進奶盒遞了過來。
這下可好,不喝也得喝了。
一場嬉鬧過后,女兒輕松愉快地做完作業(yè),我也完成甲骨文字的書寫。
夜恢復了寧靜,靜得像一灘平靜的湖水,那么靜謐,那么祥和,那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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