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緣】冬至(散文)
好像,大雪才剛剛離我而去,不知不覺間,冬至就悄沒聲兒地來到了眼前。過去時常聽老輩人講,冬至日,白天最短,而夜晚開始就慢慢變得長久了些,現(xiàn)在我似乎也成了老輩人,這時光反倒感覺愈發(fā)的短了,短到什么程度,仿佛睡了一覺,迷迷糊糊的,一睜眼就聽愛人說,“去超市買些羊肉吧”,我有些詫異,妻又說,“今天是冬至??!”我有些感慨,又有些落寞,歲月悠悠,它的確比我早晨在大街上跑步還快,“短,就這么短。”,我嘴里喃喃著。
早晨出門的時候,恰逢257路公交車司機黃磊當(dāng)班,他告訴我“你寫的《習(xí)水土城散記》看了,真沒想到老哥還會作文章,明年我們要去西藏阿里自駕游,還想去珠峰山腳下看看,你和我們一起去好嗎?”稍停,他又說,“你文筆真漂亮,我們上布達(dá)拉宮只能用手機拍幾張照片,你老哥去了就不一樣了,說不定幾萬字的錦繡文章都寫出來了”,黃磊的話讓我有些心動。藍(lán)天,白云,呼吸著稀薄卻是無比純凈的空氣,遠(yuǎn)處是巍峨挺拔,高入云端的珠穆朗瑪峰,雄偉,廣博,遼闊,抑或震撼,我不知該怎樣去形容珠峰,神奇圣潔的光芒,令人亢奮。湛藍(lán)碧透的蒼穹,高翔著幾只黑色的雄鷹,耳畔是嘹亮、清脆的歌聲,藏族姑娘緋紅色的臉龐,真誠中透著融融的友善,這讓我想起了騰格里海的寧靜和秀美。
許久,我低聲對他說,“留一個夢在心底!”……
按習(xí)俗,冬至日是該吃面的,不是有“吃了冬至面,一天長一線”的說法嗎?下公交車的時候,我到底沒去吃面,而是選擇了吃羊肉粉,順便,這次我一口氣加了兩份羊肉,也是借冬至的節(jié)氣,潤一潤自己始終饑饉的腸胃。
萬物凋敝,曠野荒蕪。大地一片清冷,許多動物都遁入了地底,養(yǎng)精蓄銳,我此時對吃便格外的上心。
正好是星期天,就總想著去外面走走,冷風(fēng)颼颼,不時地迎面襲來,將思緒扯得好遠(yuǎn),好遠(yuǎn)。我忙不迭把脖子盡可能地往衣領(lǐng)里縮,卻還是感到了陣陣寒意。想著還是在家看書愜意,冬至日,竟好幾個時辰悶頭苦讀,渾然不覺天已漸漸暗了下來。
四野冥暮中,忽聽到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我扭聲看著窗外,幾根枯柴,幾個頑童,點起一堆篝火,劈劈啪啪間,映出孩子們活潑,歡快的剪影。
冬至,合家團圓的日子!史書上講,過了今夜,我們便又添了一歲。站在中渝新居第N層的陽臺上,我面向南方,深深凝望,年已九旬,佝僂著腰的老母親,此刻您正在做啥?!似有靈犀,衣袋里的手機響得恰到好處,里面?zhèn)鱽砝蠇層H切、熟悉的話音,“……記得吃湯團,記得喝酒釀”,我一一答應(yīng)著,心里有一股暖陽在緩緩升起。其實這個世界,的確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在時時困擾著我們,茍且也好,不堪也罷,只要心有憐愛,眼里就會有詩和遠(yuǎn)方!冬至,即便是風(fēng)雪彌漫,萬木枯黃,到底有了初生的陽氣,便不能阻擋生命潛能的生發(fā)和蓬勃!我始終相信,要不了多久,這里就該是春天的花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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