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人世間】冬夜喜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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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冷的些晚。
今天是周末,宅在家里碼了一天文字。天剛擦黑時,推窗發(fā)現(xiàn)天空飄起了零星小雨。一年四季,無論春夏秋冬,我都喜歡雨中漫步。當然,雨是那種牛毛般絨絨的細雨,雨中漫步,美不勝收,心情愉悅,如癡如醉。
我一直認為冬意十足的季節(jié),每一場冬雨都是美麗的。天完全黑下來了,借著燈光,我看到這冬雨漸漸密了些,柔軟地下著,淅淅瀝瀝,伴著霧氣,伴著落葉,下在冬天的夜里,沖刷塵埃,滋潤泥土,沒有一絲兒涼意。喜歡就去接近它,我匆匆丟下飯碗,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快步“蹬蹬”下樓,置身于密密斜織的細雨煙霏中,撐起雨傘,沉浸在冬日里濕漉漉的浪漫中,不著邊際……
喜歡自然,鐘情細雨。有時我甚至懷疑雨是不是我上輩子錯失的情人,纏纏綿綿,細膩柔情,如泣如訴,入心入肺。風吹過,云來了,雨落下,與之相遇,我不想錯過分秒、絲毫。游走戶外,置身朦朦煙雨中,我索性收起雨傘,任憑雨珠兒滴落發(fā)梢、淋在臉上,涼絲絲的,感覺不到冬雨的寒冷……
兒時頑劣,喜歡淋雨,細雨似霧似簾,就像走進了安徒生的童話。那時,見我淋雨,母親幾乎喊啞了嗓子,父追攆著揮起的巴掌就要落下時,我還滿臉不服氣,擰起脖子大聲喊叫,不是說小孩淋淋雨,能長個子嗎?哼!大人的騙人,全是騙人的!邊喊邊快速的跑離雨中,腳下濺起的朵朵水花兒,撲朔迷離,是我童年美麗的夢想,愜意快樂著不知愁為何物的童年時光。
父愛無聲,簡單卻牽掛。記的那年那個多雨季節(jié),父親不遠千里來學??次摇K透赣H去車站的路上,突然下起小雨,我們沒帶雨傘。父親停下來,抬頭望望天空,小聲對我說,你停下避避雨,不要送我了,小雨不傷人,我小步快跑半袋煙的工夫就到了。那天沒風,雨不大。父親見我執(zhí)意要送他到車站,“嘿嘿”笑笑說,那咱快點走吧。我快步跟在父親身后,水滴由發(fā)梢飄落,打濕了我的面頰,雨和心交融,涌起的暖流像決堤的水在心底汩汩流淌,思緒在雨中悠悠漂泊……
與雨相遇,心等得,雨等不得。有時,就算再美麗的相遇,也會擦肩而過,讓人唏噓感嘆。那時少年,一次雨中困境,狼狽不堪時,一柄花傘罩在了我的頭上方??伞俏恍牡厣屏紴槲覔蝹愕牟恢呐ⅲ瑳]等我開口說聲“謝謝”,甜甜一笑,再不相逢……
冬雨簌簌落下,路上行人稀少。此刻,天是濕的,地是濕的,車輛是濕的,行人舉起的傘上有晶瑩的雨珠兒滑落……天地間一切都是濕的,我心潮澎湃,喜歡這濕漉漉的美麗。
夜色中,路燈下。路面低洼處,濕漉漉的積水反射出的五彩燈光絢爛美麗,它又如一面鏡子,折射出過往路人的道德品行???,那個開車的小伙,遇見行人或非機動車輛,提前減速,讓人尊重;看,那個我行我素,一路開車不減速,任由飛馳的車輪濺起的雨水灑向路人身上,還渾然不覺的司機師傅……
行至紅綠燈處,偶遇一對騎電動兩輪車的夫妻,夫騎妻坐,同撐一把傘。紅燈停,冷冷的雨,冷冷的風,冷冷的冬,丈夫握緊車把的手凍的通紅,等紅綠燈的空,妻子一手撐傘,抬起另一只手伸開巴掌,“噗噗”用力向手心哈了幾口熱氣,快速悟在了丈夫的手背上,心生疼愛,眉目傳情。丈夫看在眼里,趕緊把妻子的手塞進自己棉衣袖子里面,憨憨一笑,柔情似水。暖暖的一幕盡收眼底,讓我心生感動。冬雨的美,雖然冷些,但總能讓你感受到來自塵世間的溫暖與美好。是啊,心中有愛,無需太多言語的表白!路過的公園,此時格外靜謐,濕漉漉的枝葉上,搖搖欲墜的水珠兒,無語,無聲,默契相守,燈光下晶瑩透亮,像一顆顆閃亮的小星星。
夜?jié)u深了,陽光小區(qū)一棟棟的樓房,有零星的窗戶亮著燈光。我想一個人,心若無處安放,再暖的燈光也透涼。我加快了腳步,繞過小區(qū)的花壇就到家了。走近花壇,我清晰看到雨后清新的花壇里,簇擁綻放的花朵兒隨風搖曳,攝人心魄,嬌艷欲滴,如詩,如畫,如歌……
今夜的雨,遇上不冷的冬夜。雨中歸來,室暖如春。雨水濕了我半截褲管,撐傘的手已經(jīng)紅通麻木,可這與雨中滿載而歸的那份悠然愜意,是無法替代、無可比擬的。
冬雨敲打窗欞,飄逸了人生的夢,飄過了生命的美。心生陽光,有愛有夢,這樣的冬夜,一定溫馨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