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散文·家園)
雨后,一縷陽光透過云層,從八一公園里層層疊疊樹木的枝杈和樹葉的縫隙間照射下來,形成一束束或粗或細,或大或小的光柱,把輕紗薄霧般的林蔭小路照得通亮。
與妻徒步于公園內(nèi)的林中小徑,林中那慵懶的陽光不但讓人心醉,雨后那清新的空氣更讓一顆懸浮的心慢慢地沉靜下來。出了公園北門行走在鋼鐵大街上,只見不遠的地方,一座鑲嵌著碩大落地窗的茶樓吸引了我的眼球,平時喜歡喝茶的我,禁受不住對茶的誘惑,攜妻走進這座茶香四溢的茶樓。
茶樓老板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中等身材,溫文爾雅,他見我們進來,立刻熱情地招呼我們。環(huán)顧茶樓只見里面寬敞明亮,幾株大型的綠植張開碩大的枝葉齊刷刷地靠在一面墻壁上,一段舒緩的《琵琶曲》不知從何處播放出來在茶樓內(nèi)回蕩,頗有余音繞梁之感,給人的感覺不但安逸而且典雅。
在對著門靠墻的部位是一層層的格柵,下面的幾層擺放著各色茶餅、小罐、小青柑等各種高端茶品,上面幾層是一些茶藝方面的叢書,而在另一面墻上,則掛著幾幅尺寸非常大的字畫,走進觀看題跋和印章落款,竟然都是我市書畫名人的作品。
坐在碩大的實木茶臺前,我和妻點上一壺小青柑,小伙子嫻熟地從一個錫罐中夾出一粒小青柑,撥開外面那層包裝紙,那小青柑“啪”地一聲落入玻璃器皿的茶壺中,只見他慢慢地注入沸水,不一會兒,那壺中之水逐漸變的橙紅明亮,茶臺前立刻香氣氤氳,視覺和感官中那滋味甘醇的茶湯,瞬間變得既入眼又入口。
別看這小伙子年齡不大,向我們介紹起茶來卻頭頭是道,從小青柑、金駿眉、正山小種、普洱、六安瓜片和鐵觀音等等,一直介紹到各種質(zhì)地的茶壺、茶具,直至品茶的種種禮節(jié),娓娓道來可見其對茶藝的精通。
我端起茶杯輕輕地嘬上一口茶,立刻感到口中回甘綿長、齒頰生香,與小伙子細聊之下才知道他對茶文化的研究果然不凡。小伙子姓楊,畢業(yè)于浙江某大學(xué)茶文化專業(yè),并不是我們包頭人,而是貴州人,當我問他,為什么要千里迢迢到包頭來開一家茶樓,小伙子靦腆地一笑,一邊繼續(xù)焚香烹茶,一邊與我們講起他來包頭的故事。
原來在浙江上大學(xué)的時候,同學(xué)中有一個女孩子來自我們內(nèi)蒙古包頭,女孩兒不但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秀,而且溫柔善良,那時他經(jīng)常聽到這個漂亮的女孩子講起內(nèi)蒙古大草原的廣袤無垠,草原鋼城的日新月異,而且在每年的開學(xué)季節(jié),女孩兒總會帶回一些內(nèi)蒙古的特產(chǎn)牛肉干分給同學(xué)們,他第一次品嘗牛肉干就喜歡上了這美味的特色食品,而女孩兒知道他喜歡吃牛肉干,每次假期結(jié)束開學(xué)回到學(xué)校,總會單獨給他帶上一份。
那時同學(xué)們在閑暇時都喜歡聊各自的家鄉(xiāng),而他也總能從女孩兒的口中聽到包頭“鋼鐵大街”這個名字,初聞鋼鐵大街,他認為這條大街是用鋼板鋪就的,因為他知道包頭有包鋼,所以在這座草原城市擁有一條用鋼板鋪就的大街并不為過。
女孩兒則告訴他,在包鋼工作的父母曾經(jīng)說起過,鋼鐵大街的路面雖然不是用鋼板鋪就的,但道路的路基下面鋪滿了鋼渣倒是真的,因為鋼渣里還含有許多稀土元素,以上世紀60、70年代的工業(yè)和生產(chǎn)技術(shù)水平,那些稀土元素還無法從鋼渣中分離出來,所以那時敬愛的周恩來總理就說,既然現(xiàn)在還無法分離出這些稀土元素,那就將這些鋼渣留給后人吧。所以現(xiàn)在鋼鐵大街的下面全部都是用鋼渣鋪就的路基,而且非常堅固耐用,可謂利國利民。
他聽后不由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對草原鋼城包頭更加充滿了好奇。他對女孩兒說,等大學(xué)畢業(yè)了一定去包頭看望她,讓女孩兒帶他去看看廣袤的內(nèi)蒙古大草原,去看看美麗的草原鋼城,去看看那條著名的鋼鐵大街。
時光如流水,轉(zhuǎn)眼間四年的大學(xué)生涯即將結(jié)束,而女孩兒就要回到故鄉(xiāng)包頭,他也將回到貴州老家,這時他突然感到心里空嘮嘮的,仿佛將要失去什么。原來在他心里,他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這個溫柔漂亮的女孩子。他對女孩兒說,你回包頭的時候,我一定會去車站送你的。
當分別的那一刻來臨,女孩兒在車站等著他,可是檢票的時間到了也不見他的身影,從女孩兒焦急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女孩兒也渴望在這一刻見到他,就在這望眼欲穿焦急的等待中,他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而火車馬上就要開了,女孩兒非常失望,只好提著行李檢票進入車廂,在車廂里尋找著自己的座位。
當女孩兒拿著車票在車廂里找到座位,女孩兒突然呆呆地愣在那里,眼淚隨即打濕了雙眼,因為女孩兒看到他正坐在那個雙人座位上調(diào)皮地沖她微笑著。
女孩兒的眼睛里含著淚水問他:“這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這算不算驚喜我不知道,這是我給你的答案,這個答案很長,我愿意用一生去回答你,你準備要聽了嗎?”他邊說邊將手里準備好的一捧紅玫瑰捧到女孩兒的面前……
情到深處也許真的無需用“我愛你!”這句話去表白,他對女孩兒說,這幾年一直想讓你帶我去看看包頭那條具有“內(nèi)蒙古長安街”之稱的鋼鐵大街。女孩兒溫柔地說道,到了包頭,下了火車,走過阿爾丁大街,你就會看到那條十里長街。
就這樣,他隨女孩兒來到了內(nèi)蒙古包頭,到了包頭他看到這座城市不僅美麗,而且民風(fēng)淳樸,人們溫和善良,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座城市,他不想成為這座城市的匆匆過客,而要成為這個城市的永久居留者。因為這座草原城市不僅充滿活力、充滿希望,這里更有他最愛的心上人。
他決定留在包頭,他要用所學(xué)知識將中國歷史悠久的茶文化展現(xiàn)給包頭人,于是在家鄉(xiāng)父母的支持下,他在包頭開了這座茶樓,而且地址就選在昆都侖區(qū)的鋼鐵大街上。
正說話間,從樓上走下來一位20多歲的漂亮女孩兒,她身著中式棉麻復(fù)古上衣,著裝不僅簡潔大氣,而且文藝優(yōu)雅,一顰一笑都在牽動人心,舉手投足皆是風(fēng)景。
小伙子正準備向我們介紹,我忙擺擺手說:“不必介紹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yīng)該就是你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小伙子立刻點頭稱是。
“我們包頭的女孩兒不但漂亮,而且氣質(zhì)好,溫柔善良,小伙子,你的確很有眼光!”妻端起茶杯笑著說道。
女孩兒微笑著用一把紫砂壺為我們重新泡上一壺金駿眉,從嗅茶、溫壺、裝茶、潤茶、沖泡、澆壺、溫杯、運壺、倒茶、敬茶,女孩兒可謂一氣呵成,舉手之間把那茶道工夫演繹的淋漓盡致,讓我不由得感嘆起中國茶文化的博大精深。
此刻窗外又有了雨打窗欞的聲音,看來這個夏天注定又是一個多風(fēng)多雨的夏季。不知不覺間,茶已經(jīng)喝了一壺又一壺,茶樓內(nèi)舒緩的背景音樂也循環(huán)播放了一首又一首,再一次眺望窗外,窗外已是雨后唯美的黃昏。
不管是柴坤老師還是茶樓老板,以及香飄四溢的茶樓,我想這就是幸福的樣子吧。
問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