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我和路云(小說)
今日風和日麗,而我的心卻是一片霧霾。
窗外吹著春風,掛著暖意。
曬不干的寂寞,又惹起我內心深處的騷動。
其實我很喜歡你,很喜歡和你說故事。
也很喜歡你安靜的聽著很著迷的樣子。
也不知道你今天是否有空,聽我說這一段荒誕情事。
無所謂了,我知道你在聽。
就像你知道我愛你一樣。
一
夜的風開始調戲她的黑發(fā),那飄逸的美是送給這夜最美麗的禮物。
霓虹燈的光披撒在我們身上,我拉著她,不停的奔跑。
“你愛我嗎?”她的話不太清晰的傳到我的耳朵里。
“我這樣的男人你也會愛嗎?”
我拉她拐進一條死巷,也不看她的臉,抱著她在空中來回盤旋。
“路云,你后悔嗎?”貼著她火紅的唇,我輕輕的問。
“我,不后悔!”她解開我的扣子,把頭埋進我的胸膛。
“其實我很想知道,現在我在你的心,到底什么位置?”
“那它告訴你了嗎?”
“沒有,它太狡猾!”
“呵呵,可你依然愛我,就像你愛他一樣!”
“是的,也像你愛她一樣!”
她溫柔的手,在我的身上摸索著。忽然滑過我的大腿,我渾身一顫,她捏住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親,我想抽煙?!彼f。
——沒錯,她捏住的是我前女友送給我的打火機。各位看官,說實話,剛剛你是否想多了呢!也難怪,我的描述的確有問題。
我慢慢把她放下來,從褲兜里掏出那個精致的打火機。大拇指一扳,點燃了她嘴里含著的香煙。
“等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忽然奪過我手里的打火機。
“她哪里比我美!”借著這夜的殘光,端詳了半天上面雕刻的女孩子之后她說道。
“說不上來。”我含糊的回答。
“看來她很愛你!”
“可是我現在卻只想你!”
我撕扯著她的裙子,粗魯的將她貼到墻上。我觸摸到了她滑嫩的肌膚,白不白我不知道,不過真的很滑。
——哈哈,好吧,我不開玩笑了!她瘋狂的配合著,雙手在我的身上又抓又撓。
夜色中,她的香味在飄散。
有幾盞燈,亦在嘲笑這一場盛世狂歡。
二
三年前,我認識了路云的姐姐路月。
我們相見恨晚,愛得死去活來。只是后來才知道,原來她是個有夫之婦。
那個夜晚,空氣格外稀薄。有點呼吸困難的我摔了屋里所有的東西。
我瘋了似的舉著梳妝鏡朝她砸過去:“你個婊子,騷貨,為什么要騙我?”
她稀里嘩啦的哭著,我看到血從她的頭上流淌下來,染紅了她白凈的臉。
我的心軟下來,急忙找來藥水給她清洗,又跑到藥店去買藥。
“疼嗎?”我摸著她額頭上的傷口問。
各位看官,其實男人有時候脾氣是大了一點,但是何不說他只是太在乎你呢?不然何以生那么大的氣,好吧我承認,都是男人的錯。
她依然沉默著,只不停的哭泣。
當我發(fā)現她離開的時候,天方已白。落在我枕邊的,是一縷刺眼的陽光。
“馬蕭,其實,我一直都在努力。有的時候,我甚至想為了你毒死他!你怎么就不能等等!”
手機里,有一條路月發(fā)來的信息??粗粗业念^腦猶如針扎般疼痛,眼皮一松,泛出淚光來。
可是,軟弱的我卻說服不了偏又倔強的自己。
我忍著,疼著,卻始終不肯發(fā)一條信息,或者打一個電話。
直到有一天,有個中等身材但是臉蛋很漂亮的妹子找到了我。她就是路云。
她穿著一身紫色超短裙站在我的門外,笑顏如花:“你就是馬蕭?”
“對,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美女,我們貌似不認識吧?”一般男人看到美女都會想法設法說在哪里見過認識之類的,但是我卻不然。
“對,可是,你認識路月吧?”
她的眼神,攝人心魄。我仿佛掉進了一個沒有底的天井,從此被人給囚禁。
“噢,我懂了,你是來找我算賬的吧,請進,我給你一個計算器,還有一支筆。”
三
“你說,你說,你為什么要選她?”
“難道只是因為她比我文靜嫻熟?”路云問云峰。
那一年,十八歲的路云帶著認識了半年多的他回到家。原本以為父母會開心的她,卻只看到了一家人的冷漠。
“你急,你急,你猴急什么啊,你姐都還沒有對象呢?”路云母親數落著,話里帶著刀。
當晚,他很“自然”的被請走了,路云哭著鬧著,然而二老也無動于衷。
“滾屋里去,要找也不是找這樣的。好好的頭發(fā)搞得像雞窩似的,你看他那衣服……”路云父親吐掉嘴里的煙,一本正經的道。
“爸,都什么年代了,你還……”也不待她說完,“啪”的一個巴掌落在她粉嫩的臉蛋上,頓時五個手指印鮮明無比的凸顯出來。
誰也不知道,此刻卻有個女孩子躲在偏房的窗戶,淺淺的劉海下,一雙黑葡萄的眼睛靜靜的看望著那個漸漸遠去的人影。
這個女孩子,正是路云的姐姐路月。
那個夜晚,路云把自己鎖在房間,鉆進被子里,兩行淚水不停的在比賽。
幾天后,姐姐路月失蹤了。她帶走了自己前幾天買的一套衣服,可見,她是自己走的。
然而,卻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路云!
“姐,我的男人你也搶,我還能叫你姐嗎?”
“云峰,你說,你說,你們都沒有見過面,你到底喜歡她什么?”
酒吧里,耀眼的閃光不時打在路云的臉上,像是一朵若隱若現的花。
“路云,你忘了嗎?我在你的空間看到過你姐姐,我喜歡她的文靜嫻熟?!?br />
“你TM王八蛋!”路云把手里的酒瓶當成手錘砸在了云峰的頭上。
四
“妹妹,我從來沒有和你爭過什么,從小到大,我什么都讓給你。但是這一次,能不能把他讓給我!”
路云永遠忘不了,姐姐路月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誠懇的眼神,似在哀求。
“你喜歡他什么?你根本不了解他!”路云不明白,云峰喜新厭舊可以理解,可是路月到底喜歡他什么呢?
“我就感覺他帥!”
路月的回答讓路云大吃一驚卻又意料之中,她才見了云峰一面啊,所謂一見鐘情真的鐘的只是臉嗎?
路云離家了,她住進了這座城市邊緣的一座庵堂里。
她以為剃掉了頭發(fā),就當是出家??梢栽俨徽劶t塵情事,棄思念如沙。
可惜,她只是一直誤把逃避當成是解脫,把對他們的成全當成是前世的虧欠。
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我們都覺得很可笑卻又在做著的事,比如路云的傻,路云的癡。
——路云搭著二郎腿坐在我的床沿上,白皙的大腿一覽無遺?;换也恢溃贿^真的很白,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哈哈,該死!
“你有沒有煙?”她在我床頭翻起來,然后盯著我問。
我從斷裂的抽屜里拿出一包香煙,扔到她手上:“后來呢?”
“后來我隱約知道云峰和她開了一家理發(fā)店,可是聽人說感情卻不是很好?!?br />
“你說,你說,是不是因為你,我明明都已經成全了他們,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她突然抓掉頭上的假發(fā),像只野獸般撲過來,她的手,牢牢掐在我的脖子上。
“你的頭發(fā),還一直沒留?”我摸著她光滑的禿頂,有點喘不過氣的說。
“你第一次見到誰都這么粗魯嗎?”快要窒息的我終于一把推開她。
“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路月的事?!?br />
五
三年前的冬天,我經常愛去的一家理發(fā)店關了門。也許是順路,我走進了“云峰理發(fā)店”。
當時給我洗頭的,正是路月。
她姣好的面容吸引了我,我不是個只看表面的人,不過她給我的第一印象超越了以往所有的人。
那種寧靜肅然的美,毫不浮夸的自然,深得人心。
她小心翼翼的叫我躺下,打開水龍頭又問我燙不燙。我可以想象,也許她對每一個客人都是這樣的,可是我卻覺得十分溫馨。
“閉上眼吧,等下洗發(fā)水流進去就不好了?!?br />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致命的柔和。我仿佛聽到了一首老歌,發(fā)現了另一個世界,看到了不滅的光。
我“安分”的閉上眼,她的手開始在我頭上活動開來。
這就是我和她的初遇,平淡無奇??稍谖业纳铮瑓s異常珍貴。
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像著了魔似的老愛往那跑,明明頭發(fā)還很短,也偏去洗個頭。
直到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他是你男朋友?”我說的他,當然是指云峰。
“哪里?只是朋友!”她的回答令我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天天在一起做事,耳鬢廝磨也很正常。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突然有一天她悄悄跟我說,我不能再來店里了。
于是我在附近租了一間房,第一次約會,那天下著雨。
“馬蕭,你喜歡我對不對?...”
“都不是孩子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蠢嗎?你只是話不多,但絕不是那種看不出來的人!”
“對,一開始我也愛上了你,我喜歡你的幽默,還有穩(wěn)重!”
那一夜,她在夢里叫著云峰的名字,我裝作沒聽見。其實,我只是在等她親口跟我說。
六
假如是我先遇上路月,你說會怎么樣呢?
路云已經在路月的前面遇上云峰,可是結果呢?
世事無常,世事難料。命運這種東西,誰又說得清楚呢?
“我姐姐失蹤了。那天和你吵架之后她打過電話給我。她還說你們的事云峰知道了。當時我的心情矛盾極了,我不知道我是該罵她還是同情她?她搶了我的男人,可是呢……”
路云不停的抽煙,臉色難看極了。我也說不出的難過,壓在心里的痛不停的抽噎著。
“你去過‘云峰’理發(fā)店嗎?”
“理發(fā)店已經關門了……”
“所以你來找我。”
我開始翻出路月的號碼,打了幾次,仍然是無法接通。
“那云峰呢?”我問。
“我姐跟她走了以后,我便一直在庵堂里。他打過幾次電話,可我從來沒有接?!?br />
路云越是說,我越是懊悔起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感覺我可能再也見不到路月了。
“路云,我出去一下。”
“去哪?找我姐嗎?”路云突然彈跳起來,隨我一起出了門。她的高跟鞋,她的超短裙,她的體香,我只似乎感受到了當時的路月。
那天晚上,我和路云找遍了整座城市。
“你愛我姐嗎?”
凌晨三點我倆醉倒在冷清的馬路邊,路云的眼睛像只死貓一樣的盯著我。我搬過她單薄的身子,反問著:“那你愛云峰嗎?”
“什么狗屁愛,都TM去死吧!”
警報聲像是一種令人發(fā)指的驚嘆號,終于,警車開到了云峰理發(fā)店的門口。緊隨其后的,是醫(yī)院的急救車。那有些破舊的卷門被砸開,不到一會兒,里面抬出來兩具尸體。
死沒死我不知道,不過,反正是躺著的。
路云,你走你走!
我推開懷里的路云,吻了一遍她泛紅微燙的臉。狂奔在漆黑一片的巷子里,霓虹燈下,已經有人在向我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