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蜀葵,面朝陽光花盛放(散文)
草長鶯飛的六月,萬物蔥籠,鋪天蓋地的綠葉是夏天的主宰。然而有種一花,樸素,大方,繁茂。一路向陽,頂著藍天白云,像六月的風鈴搖曳在季節(jié)的門扉,散發(fā)出迷人的馨香,凝聚著火熱的激情。
當你坐車馳騁在鄉(xiāng)村大道的時候,當你邁著大步行走在林蔭小道,呼吸著清晨清新的空氣時候;當你走向戶外,朝那個方向有意無投向一瞥,公路兩旁,樓房瓦舍,大小院落都有它的身影。就像南方的青紗帳北方的甘蔗林那么繁茂,又像蔥蘢的綠籬笆,圍繞在你的四周,不可抵擋地闖入你的眼眸。一簇簇,一串串,一片片,紅色的,白色的、粉色的,黃色的,還有很稀少的黑色的,碩大的花兒,擠擠挨挨涂抹了夏天!
而在我家的院子里,房前屋后,那棵好大的槐樹下面,斜路兩旁,鄰家通往大場的小路兩邊,一直到到村子里大場里,放眼望去,密密匝匝,比人還要高的枝干上,那一串串花朵兒,高昂地那兒肆意開放,不管不顧。身后的石榴花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嬌艷欲滴,羞澀地藏起了自己火紅的臉,躲在翠綠而密密的葉子后面,偷偷地欣賞著這燃燒的激情,也許在回憶自己激情四射的五月青春歲月?院子里沒人去種沒人照顧的一簇簇金盞花,橘紅色的花朵嬌艷靚麗,在那高大如蓋花葉樹干下,顯得嬌小而謙遜。
一直有個疑問,在我的心中縈繞徘徊,揮之不去。到底是什么花驚艷了夏天?農村人給了它最樸素的別名:“奇葉花”,“拌碗花”,甚至連“雞夠夠”這樣的方言都來了,當我發(fā)朋友圈請教的時候,熱心的朋友一個個發(fā)來信息,說它的學名就叫“蜀葵”。我感到了自己的孤陋寡聞。
蜀葵,在文學作品中常常讀到它,就是沒有和實物聯(lián)系在一起。原來它就在自己身邊,它就常年盛開在我家的院子里,和房前屋后。沒有人去播種,沒有人照顧,一年又一年,花開荼靡。盛放凋零,拔了又開,越拔越多,越開越旺,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蜀葵,錦葵科蜀葵,屬二年生草本植物,別稱一丈紅、大蜀季、戎葵。二年生直立草本,高達2米,莖枝密被刺毛?;ǔ士偁罨ㄐ蝽斏鷨伟昊蛑匕?,有紫、粉、紅、白、黃,黑等色;花期6月至8月,蒴果,種子扁圓,腎臟形。喜陽光充足,耐半陰,但忌澇。原產中國四川,在中國分布很廣,華東、華中、華北均有分布。由于它原產于中國四川,故名曰“蜀葵”。又因其可達丈許,花多為紅色,故名“一丈紅”。又因為在6月間麥子成熟時開花,故而得名“大麥熟”。
嫩葉及花可食,皮為優(yōu)質纖維,全株入藥,有清熱解毒、鎮(zhèn)咳利尿之功效。根可作潤滑藥,用于粘膜炎癥,起保護、緩和刺激的作用。從花中提取的花青素,可為食品的著色劑;全草入藥,有清熱止血、消腫解毒之功,治吐血、血崩等癥;莖皮含纖維可代麻用。蜀葵在歐洲和日本都有廣泛的分布。
每年寒冷的冬天,萬物凋零的時候,院子里和房屋后面土坎邊,斜坡上、鄰家通往土場去的小路旁,和那已經(jīng)沒了打麥功能的土場里,總能看到一簇簇,一叢叢,一排排蜀葵的身影。它們頑皮地從地面上鉆出頭來,在了無生機的冬天,這一抹新綠讓人看到了生命勃勃生機和力量。我感到大自然是何等的神奇!一場場冬雪的覆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這野花的生命,如此多嬌!隨著春之腳步的臨近,它們的枝干越長越高,葉子也一天天大而圓潤起來,就象我們數(shù)學中畫的心臟線圖,給它的心形的圖畫里面涂上了濃濃的綠色,勾勒出清晰的脈絡。枝干細長一直向上,不偏不斜。有時候我就看它們的生命力過于旺盛,生長能力過于頑強,竟然想考驗它,就把它嫩嫩的葉子摘來,喂給剛剛買來不久的小兔子。寒冷的冬天,兔子除了吃買來的干草和兔子糧,就是家里的菜葉。有這么美味的鮮草,小家伙吃得很香。于是,我把它底下早生出來的葉子,每天會給兔子摘一些。就是這樣,在心里的不安中,春天的陽光雨露滋潤著萬物生長,它們的葉子,一天天繁茂起來,枝干一天天蹭蹭地往上長,粗壯高大起來,規(guī)模也空前的壯大,擠擠挨挨,密密匝匝。心形的葉子就像向外伸出的手掌一樣。
進入初夏,它們個頭飛躥至丈高。葉子的腋下,有兩個甚至多個花苞露出來。從它們主桿一半處直到頂端?;ɡ倬Y滿枝頭,而這時候距離頂端足有尺把的主桿的葉子,好像忘記了生長,只有小小的葉芽,葉片。一顆顆小小的花蕾想深藏其中,卻直接享受著陽光雨露的滋潤。丈高的密密的花株,掩映在高大的槐樹香椿樹和一棵桑樹下。明媚的陽光,從濃密的樹葉縫隙里,斜斜地照耀著它們。那長長的桿子,就像向日葵一樣,那一串串綠褐色的小圓苞里不知道有它多少粒的種子,它的這種繁茂之態(tài),讓我想起了向日葵,葉子腋下長滿的枝枝叉叉,結滿了小小的“小太陽”。它在等待花開之后,蜜蜂彩蝶的親睞而傳遍大江南北,天涯海角?
那些率先開放的,有單瓣的,也有重瓣的。單瓣的,就像一個個掛著的小燈籠或者小荷包。綠色的花蒂緊緊地包裹著花骨朵。只在頂尖處羞澀地露出粉嫩的臉。多瓣的花蕾,花瓣螺旋般緊緊地旋鈕在一起。綻放時,那一串串、一嘟嘟、一簇簇、一叢叢、一片片,那層層疊疊,嬌艷欲滴碎碎芯片,就像蟬翼般顫動著,顫動著,搖曳著,層層打開,燃燒在炎炎烈日之下,悠悠藍天白云之中,碩大的金色的花蕊里,彩蝶翩翩起舞,蜜蜂你來我往。我去拍攝它們歡快的舞姿,錄制大自然“合唱團歌者的和聲”,搖曳樹枝,都絲毫沒有影響到它們的勞作,和逐花追夢的執(zhí)著。擁圍在它身后的石榴花,此刻也謙遜風騷。它偷偷的欣賞這獨特的景色,似乎在回憶自己美好的青春時光,或者似水年華?花開花亦落,是自然的規(guī)律,盛放——植物的本質?;钤诋斚拢还芘Σ粏栁鳀|,當是我們的常態(tài)!
村落,院壩,街頭,巷尾,茅廁,水溝,渠邊,田野,溪邊,荒坡,任何一個角落,哪怕再不起眼的地方,只要有一捧土,一點水,它就開的風情萬種,風生水起。它高高的身軀,碩大的花朵,鮮艷的顏色,形成綠色的籬笆和天然屏障,仿佛是為了自己的種子能傳播的更遠,吸引飛鳥昆蟲,這些大自然的使者。又好像只是為了自己,為了盛開,為了綻放生命體的活力,做好本分。
“眼前無奈蜀葵何,淺紫深紅數(shù)百窠,能供牡丹爭幾許。得人嫌處之緣多?!比涡?,張揚,不擇土壤,不選環(huán)境,開成自己的樣子,就是它個性?!白蛉找换ㄩ_,今日一花開,今日花正好,昨日花已老。人生不得長少年,莫惜床頭沽酒錢?!被ǘ涫⒎攀侵参锏谋举|,花兒凋零是自然的規(guī)律?;钤诋斚?,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每寸光陰每個人,才是真諦!
蜀葵平凡而熱烈,隨意而大方,“隨意的像寫在夏天的草稿,怒開,賤開,最接近夏天接近自己的一種形式。盛開是你植物的本質,你知道不嬌不貴,努力盛開是植物的本分?!辈粏栁鳀|,只管努力是做人的本分;不驕不躁,向陽而生是人的本質。蜀葵,密密匝匝,一直向上,一路盛開,像在炎炎烈日下的馬拉松賽。不擇土壤,無論是荒田還是厚土,都深深地扎根其中,使得花繁葉茂。不管腳下是沼澤還是干裂土地,都鎮(zhèn)靜自若,它自開自落,不為人矚目駐足,美在當下。每一次花落,它親吻大地母親,感恩孕育它絢爛的生命,并為了下次的綻放。無論酷暑嚴寒,風雨霜雪,都能以熱情飽滿的心情,投入到生活之中,不管一帆風順,還是充滿荊棘坎坷,挫折,人生道路都需要一路向陽而生的勇氣和智慧。
“你這宅心仁厚的花!”雪小禪這樣贊美你,蜀葵,你是命踐的花,你沒有牡丹的雍容華貴,沒有梅花驕人的香氣,更沒有菊花的傲霜多姿。你就這樣不聲不響,卻也不依不饒的開放在屬于你的夏天,屬于你的季節(jié),你的光陰。生如夏花之絢爛,開在你獨自的風景里。“你早就心如佛,普渡眾生”一心向陽就是你的精神。
有人欣賞,你為大家盛開,沒有人注目,你為自己而來,為自己盛開。這就是生命。“那怕沒有陽光”哪怕歷經(jīng)坎坷曲折,甚至打擊挫折,“你來過,你開過。以最旺盛的生命力,你有一個令人心顫的名字:蜀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