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下龍灣,愛你不容易(散文)
三天四晚的越南五一游,其精華就“濃縮”在第二天下午的下龍灣,因為上午還被導游安排在越南升龍乳膠商場購物。
在巡洲島等游船時看了三場水上木偶戲,接觸了越南的民俗雜耍。由人站在幕后水中操控,一個木偶人著紅色坎肩,半浮水面,雙手同時向前劃水,橫向平移,廣播里配上急速的鼓點以及男女高聲對白,像我國的民間戲曲,不過聽不懂。接著四個小白人出場,游泳,翻跟頭,后來一個小白人騎在水牛上,笛聲悠揚,場面滑稽活潑。第三幕是兩條小水龍,一條金黃,一條淺綠,造型是中國龍的翻版,原來越南也有中國龍的文化??!出場時濃云滾霧,先噴火,再噴水,你來我往,比拼十分熱烈。
岸邊停滿了游船,足有幾十艘。一艘限乘48人,一排坐三人,相對兩排一桌,我們共36人,剛好6桌,等返程時吃晚餐就這樣分桌。游船離岸,游覽下龍灣正式起航。
船極速前進,碧綠的海面上劃出滾滾白浪,一會兒就見著突兀的小島了。下龍灣與別的海灣不同之處就是小島林立,人隨船走,在石林里穿梭。我隨很多人上了游船二層的觀光臺。海島多為青石,披上蔥綠的植被,跟湛藍的海水相映,如此海上奇觀著實養(yǎng)眼。如果洞庭湖的君山是“白銀盤里一青螺”,則下龍灣是“藍玉盤里多青螺”??上Ю咸鞝旉幊林?,烏云密布,不然青天白云,綠島藍海,一幅天作水彩畫該是多么絢爛!
“你們的左邊就是狼狗石!”導游發(fā)聲了。大家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左后側,只見島邊凸起一磐石,活像狼狗仰望山巔,正試圖往石壁上攀爬,山上莫非有它盯上的獵物?
輪船勻速在大大小小的島嶼間挺進,游客們像貴賓檢閱儀仗隊,兩側的海島向后退卻?!翱辞懊?!前方就是斗雞石,斗雞石是越南下龍市的標志。”“嗯!像雞,真的像雞!”前面空曠的海面上兩只碩大的雄雞斗得正歡,全然不顧周圍來往的船只和喧囂的人聲?!拔以趺纯吹胶孟袷莾蓚€小雞崽在打架?”一位姑娘的天真話語逗得大伙哄然大笑。其實還真有點像小雞,因為雞尾巴只翹起一點點。這點翹尾就是海水長年侵蝕底部石頭剝蝕形成的。細心的人會發(fā)現(xiàn)所有海島接觸海水處都往里缺失一部分。游船有意在斗雞石正面橫轉方向慢慢行駛,讓人們有充足的時間從最佳角度觀賞拍攝。當行至側面和后面時看起來就不是雞了,就是海面浮起的一叢石頭。好像兩只雞是《西游記》中的妖怪一樣會施隱身術,當你繞到它側后方時就變成異物了,不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就識破不了它的真相。
我發(fā)現(xiàn)右邊一座孤石很是奇葩,向前傾斜,峰頂參差,像啥呢?像只巨蛙蹲浮在水面,由于背對光線,云層變厚,天色暗淡,蛙石朝天張嘴的黑輪廓十分搶眼。我想這是只蛤蟆吧?在癡心巴望著它夢中的天鵝落下來。我真想好心告訴它,這里沒有你心儀的天鵝,只有高爾基筆下的上下飛竄懼怕暴風雨的海鷗!
天又光亮些了,近處和遠處的景色變得明朗起來。熱帶的紫外線真是厲害,穿越薄薄的霧霾仍能灼痛皮膚。觀景臺上的女士們紛紛到檐下或下樓躲起來,畢竟外面的景觀沒有身上的景致重要!
一艘小漁舟向游船靠攏,漁民夫婦向游客兜售海鮮。舟板上整齊擺放了9個小臉盆,少量的海螺、海蝦和海蟹,每樣裝3個盆。他們竟然會簡單的中文對話,說9個盆150元人民幣,船上的加工費是15元,你們今晚在船上可吃到最新鮮的海鮮。有人講價說100元,漁民不同意。游船上6個人一桌,只要有一桌買了,其他的也跟風買。我那桌只有我一個男人,同行的幾個女士在路上就要求我請她們吃越南特產了。我不喜歡海鮮,尤其怕腥味。要是不買的話,別人桌上有海鮮,我們這桌沒有,到時豈不寒磣?我正買的時候,旁邊的朋友告訴我說,你注意看他的盆子給你倒完沒有。只見漁婦雙手快速地把盆中海鮮倒在籃子里,空盆撮成一摞??腿艘话銜⒅@里的蝦蟹螺有多少,而不去在意主人倒了幾個盆子。由于早有提防,我眼睜睜盯著盆子,可漁婦動作太快,眼花繚亂。我見疊起的臉盆中有兩個距離稍高,我就指著那個臉盆說沒有倒空。漁婦也不避諱,馬上把那盆海蟹倒在籃中。我不服氣,要求再加一點。漁婦就加幾個螺螄,我指向她倉里,她又加2個蝦,我說再加一點,她丈夫就加了一個蟹。他們把海鮮用食品袋裝上,等我把150元錢交到她手上,她才把袋子遞給我。游船上的工作人員問我們要25元加工費,他把一張紅桃九的撲克牌撕成兩半,半張放在海鮮袋子里,半張交給我做憑證。手里拿著半張撲克牌,心想,晚餐的海鮮會不會別有一番異國風味了?
“看!拇指山!”前方矗立著一個巨型大拇指,剛好側對著我們。一些游客馬上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跟拇指山同在鏡頭中形成有趣對峙。鬼斧神工的大自然在海面上朝游客翹起大拇指,是在贊美下龍灣的山光海色呢,還是在點贊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不辭辛勞長途奔波的頑強意志?我們的游船緊跟前面的船,相距約200米,后面又跟來了一艘,側面不遠處有游船返航。
越南導游阿光跟大家說,等一會,大家下了游船還得換乘游艇和木舟去游覽一個神奇的地方,他跟那兩位駕駛員溝通了,只要每人給他們五元的小費就可以讓我們多看一些地方,多游一些時間。區(qū)區(qū)五元劃算??!個個紛紛掏錢。
到了一個海上浮動碼頭,這是游船的終點。所有游客須穿上救生衣,換乘狹小輕便的快艇。不知道這是讓人增加新鮮感,還是前面的海域沒有足夠的寬度容納這么多寬大的游船。為我們駕駛小艇的是個帶綠帽子的越南小弟,他長得白面清秀,大概20歲左右。這種綠帽就是電影《高山下的花環(huán)》中越南鬼子的帽子。同行的華琳美女不敢坐游艇,她怕曬,皮膚有陽光過敏癥,只得在碼頭等我們。
我們35人分乘兩艘快艇,在海面風馳電掣般飛躍,耳邊的風幾乎要將掌上的手機掠走,激起的浪花似一條飛竄的白龍。有人不時發(fā)出尖叫,在水上體驗到了速度的刺激。
不一會又到了一個水上碼頭,要換成人力小木舟了,當時我想越南人還真會玩新花樣,游一趟海灣要乘三種船。木船慢慢悠悠的來到一個巖洞口,山壁上有禁止機動船的標志。洞口有數米寬,兩米左右高,伸手可觸及到嶙峋怪狀的石壁。令人驚訝的是,船入巖洞十多米后,前面并不是黑乎乎的山洞,而是寬敞的大水灣!有兩個足球場大,四面環(huán)山,只有一個進出口!這就是導游口中的神秘之地。港灣里除了我們坐的兩艘木船,另外還有三條船,有條船上坐著一對白皮膚、藍眼睛的男女。身旁有人說他倆是外國人,另一個人說在這里我們都是外國人。我們向另外的船招手呼喊,對方也向我們致意。這時我們船上一位美女高聲領唱:山歌好比春江水咯……當我們唱完之后另外一條船也唱起來了,可知他們也是中國人。還有一條船上唱起了二人轉的歌曲,應該是東北老鄉(xiāng)。最后我們唱起了國歌,很多船也跟著高聲唱起來,還是中國游客多??!木船環(huán)繞了一圈就出洞口了,也沒見讓我們多玩了多少,那五塊錢小費不知道導游給了兩位舵手沒有?也有游客兩人租一條充氣船自由劃的,應該最適合情侶或夫妻,同舟共濟嘛!要是不小心側傾,還能患難與共。
又換成快艇,然后坐游船,到達天堂島。遠遠望見山頂上有座亭子,那應該是觀景臺。下了船,看見山腳下一座白色的塑像。這是前蘇聯(lián)的一位飛行員教練,幫越南培養(yǎng)了飛行員,越南人感恩戴德,把他的形象永遠留在這里。海灘上是游泳場,不過洗海水澡是下一個項目,我們該先登上山頂,俯瞰遼闊海面的風光。登山的臺階僅一米多寬,陡峭崎嶇,上下共一條路,人擠人,下一個人的腦袋挨著前一個人的屁股。途中遇到大腹便便的西洋人,你得站在一旁讓他過去。爬了十多分鐘終于登上頂峰,恰逢烏云散盡,陽光明媚,俯瞰湛藍的海面,一個個綠色的小島在陽光的照射下,色澤鮮艷,明晰可數;一艘艘白色的游船,像一條條銀色的小魚緩緩游蕩。這場海上大觀的視覺盛宴,如果僅用美不勝收來形容就太俗氣了!三國時曹操一首《觀滄?!冯y怪寫得這么有氣勢。
拍了幾張照片后,我急忙下了山要趕下一個“節(jié)目”。到小房子換了泳褲后,赤腳踏在沙灘上,軟軟的細沙觸摸足底,舒展了全身疲憊的神經。4月30號的海水還有些涼,站在水中,須把全身打濕預熱才能游泳,否則容易抽筋。妻子與閨密阿姣不甘示弱,盡情撲入海的懷抱,暢游起來,還呼喚岸邊同伴幫忙拍游泳照。她倆水性不強,我離開兩三米遠緊緊相隨護衛(wèi)。一個浪子打來我嗆了一口海水,這大概是第四次品嘗海水的咸苦味了,又咸又腥,布滿整個喉嚨。下午五點半要集合上船,不能游太久,上岸交了十元錢沖淡水澡。一行36人,大概只有我們3人下了海,有的怕水涼,有的沒帶泳裝。我這人沒有生意頭腦,經商不行,但只要有“下?!钡臋C會,是非下不可的。
又重新上了游船,別的桌子都在吃晚飯了。船上提供的晚餐有魚,豆腐,小海蚌,蘿卜炒豬肉,油炸花生米,炒蛋皮,還有涼薯。魚的味道不敢恭維,腥味很重,涼薯片最受歡迎。期盼已久的海鮮終于端上來了!可一看人人都傻了眼,捆綁螃蟹的編織袋線都沒解開,蝦蟹肚皮上還有黑黑的泥層!這叫什么加工啊,就是用水焯一下,再給一小碟醬油鹽點。掃興得很,我都沒有胃口了。這可是花了175元的海鮮??!由于是我買的,我得鼓勵幾位女士多吃。華琳和黃老師都不敢吃高蛋白,賴寶吃得少,阿姣還算能干,最厲害的是妻子,會剝蝦殼、蟹殼,弄出干干凈凈的肉。不管腥也好,臟也罷,我硬起頭皮往下吃,不然就浪費了。最后還是剩下一部分。
游船回到巡洲島,美麗的下龍灣半日游畫上了句號。在返程中,我們幾位同行者討論開來。下龍灣的旅游資源確實不錯,名氣較大,門票也不貴,似乎還缺少點什么?大家一致的觀點是,下龍灣旅游開發(fā)尚不完善,比如對當地的飲食文化、歷史文化、民族風情等推介不足。完全可以把越南正宗的海鮮特色讓世界各地的游客品嘗,而不是放任個體漁民與游船員工相互勾結、私自操作,使人感到越南海鮮材料次、烹飪差,給當地旅游業(yè)形象大打折扣。這種守著金碗受窮的現(xiàn)象我們國內有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