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朋友的聚會和娛樂
年底陳敬東就在“兄弟群”里說,年初十在他家聚聚。到了年初十這一天,大家都上班了。初九晚上,陳敬東又在群里邀了一下,關(guān)照大家“明天早點哦”。教授最先回應(yīng),說,昨天就上班了。但他這樣說,并不代表他就不能到場,而且,大家都知道教授不可能缺席。一來,這么多年親如兄弟的感情,幾個家庭每次相聚,從來沒有少了哪一位;二來,教授年過半百,基本上已經(jīng)二線,隨時都可以抽身。萬寧跟著說,明天有哪些活動項目?陳敬東說,你想干嗎?緊跟著又來了一句,你不是要切磋嗎?萬寧知道他這是說轉(zhuǎn)蛋,就回復(fù),客隨主便。
年底大家無所事事,就在群里聊,反反復(fù)復(fù)提到轉(zhuǎn)蛋。那是因為上次在陳敬東家相聚,幾個人轉(zhuǎn)蛋,萬寧成了最后的贏家,而一般情況下,萬寧很少贏,或者是互有輸贏,成一邊倒的局面很少出現(xiàn),他們就開玩笑地說,陳敬東家是萬寧的福地,沒事就在群里以這個話題聊上幾句。尤其是過年這陣,幾個人真真假假地在群里聊,說到陳敬東家轉(zhuǎn)蛋,說得就跟真的一樣,可到了幾個人蠢蠢欲動真要付諸行動的時候,教授又總是以各種借口搪塞過去。
陳敬東說的切磋,就源于那次的轉(zhuǎn)蛋和后來群里反反復(fù)復(fù)聊的話題。
上午照常上班,到九點多,微信提示連續(xù)音響了好幾聲,萬寧知道肯定來自“兄弟群”。劃開微信,果然是,教授在群里發(fā)了一個紅軍背槍集合的表情,后面還綴了一句,有到的嗎?萬寧說,你到哪了?教授回復(fù)說,等娘子軍們呢。群主吳銘發(fā)了一張圖片,圖片上是他的白色雪鐵龍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在等紅燈。萬寧仔細(xì)看了周圍的環(huán)境,十字路口的左邊是一片高樓林立的住宅樓,右側(cè)有一座水泥橋,橋的兩側(cè)是一排三層樓的商品房,萬寧看了半天竟然看不出來是哪里。陳敬東也沒看出來,問,到哪了?吳銘沒有回,教授卻跟了一句,到時代廣場了。陳敬東問怎么過來。教授說,乘公交。陳敬東說,早知道,就讓曹永建繞點路把你們帶過來。
萬寧才知道陳敬東還邀了曹永建。年底那次在陳敬東家相聚也有曹永建。每次相聚,打牌總是因少一個人而泡湯,而那次因了曹永建的加入,才玩起來,而且大家感覺很投緣,玩得非常盡興。
新加入的曹永建兩口子是縣一中老師,男的教語文,女的教英語,很有修養(yǎng)。他們與陳敬東是高中同學(xué),畢業(yè)后雖有聯(lián)系,但走動并不頻繁,直到國慶節(jié)的同學(xué)聚會,陳敬東主動提出來讓他們夫妻進入這個家庭聚會的圈子,幾次相聚大家感覺相處很融洽,后來每次相聚,就都要拉上他們。
快到下班的時候,劉慧忽然發(fā)來微信語音,說,浩浩回來。萬寧吃驚地問,他昨天下午剛回學(xué)校,今天怎么又回來?劉慧說,是趕回來跟陳天、吳限他們聚聚,還不跟大人一樣嘛。
下班前二十分鐘,浩浩發(fā)來手機短信說,已經(jīng)在K1上了。萬寧知道K1車程40分鐘,下班后就在廳里邊看電視邊等,其間接到陳敬東電話問怎么還不到,教授也催了一次,并發(fā)了他們都到了圖片。圖片中,一群人站在陳敬東家門口的水泥地上,有大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墻邊還停著兩輛車,一輛白色一輛黑色。
時間過了半個小時,萬寧把車開出車庫停在小區(qū)門口,老遠(yuǎn)地就看見浩浩背著筆記本電腦從路邊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走到車邊,直接鉆了進來。
到陳敬東家,萬寧才發(fā)現(xiàn)多了一個戴眼鏡的小伙子,很快意識到到了是曹永建的兒子。一群人聊了一會兒,就入席了。菜一如既往的豐盛,倒酒的時候,萬寧捂著嘴說,今天對不住了,實在喝不了。陳敬東最先發(fā)難說,這個過年的,你怎么不喝酒?萬寧說,真的不行,身體有點不舒服。吳銘懷疑地審視著他,說,身體不舒服?你哪不舒服。萬寧說,過年連續(xù)喝酒打牌,口腔都燒腫了,正在吃藥。陳敬東已經(jīng)給幾個男士倒了酒,把酒瓶拿在手上,以命令的口氣對萬寧說,快點把酒杯遞過來。萬寧順手拿了飲料給自己的杯子倒?jié)M了,說,這么好的酒,我都急死了,我不是不想喝,而是不能喝啊。說著話就從口袋里掏出一塑料瓶裝的口腔噴霧劑朝大家揚了揚。陳敬東這才信了他,幾個人開始互相敬酒,說祝福的話,氣氛熱烈起來。
萬寧什么也不能吃,口腔大面積破潰,只要一碰到食物就疼得直咧嘴,唯一能吃的就是飲料,而且喝到嘴里特別舒服,沁涼的飲料降了口腔內(nèi)的火氣。他坐在那,一杯一杯地喝,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喝,干脆爬起來到外面去轉(zhuǎn)悠。
女主人徐淑清一直在廚房忙碌,菜一道一道上來,那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飯后到樓上,教授看見臺球桌,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說,還有臺球啊。說著就拿了球桿,要萬寧陪他玩。玩了一會兒,陳敬東催促轉(zhuǎn)蛋。站在一旁的吳銘早就按捺不住了,把撲克牌拿在手里洗了好幾遍;曹永建氣定神閑地抽煙,不著邊際地評論著教授和萬寧的球技;萬寧丟了球桿走到方桌邊,看見桌下的凳子上都泡了好幾杯茶,拍了拍桌子催教授入座。教授卻說,他不轉(zhuǎn)蛋。萬寧知道他的強項是麻將,對轉(zhuǎn)蛋心存忌諱。萬寧就問陳敬東,還缺一個誰上。陳敬東說,教授上啊。教授卻說,東子你上,我為你們服務(wù)。陳敬東笑了,說,你真會開玩笑,在我家里,我怎么好上,你是客人啊。教授這才磨磨蹭蹭地坐到了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