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螳臂當車(小說)
局里技術員小吳,從學校畢業(yè)出來,到局里上班快兩年了。小伙子腦子機靈好使,勤快好學,有股專研勁頭。
局里剛上一個新項目,項目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小吳就是這個項目的技術研發(fā)人員之一。跟進項目幾個月,小吳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他覺得應該把項目先停下來,技術上稍加改進,如此一來能為項目省下一大批錢。興奮中的小吳很快執(zhí)筆,洋洋溢溢就寫來近萬字的停工技改報告。
激情高昂的小吳,拿著報告高高興興地去找科長,在科長辦公室里,小吳將來意和科長一通匯報??崎L一直緊繃著臉,一邊喝茶一邊聽小吳的高論。等小吳口干舌燥的結(jié)束發(fā)表,科長很認真的樣子看著報告書,而后給小吳一個答復:回去再研究研究。小吳還想說點什么,但科長早已端起茶杯,小吳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科長的辦公室。
小吳拿著報告反反復復看了又看,越看越想不通,不死心。小吳拿起報告直接去找主管副局長,在副局長的辦公室里,小吳將來意和副局長一通匯報。副局長一直笑瞇瞇,一邊喝茶一邊聽小吳的高論。等小吳口干舌燥的結(jié)束發(fā)表,副局長很認真的樣子看著報告書,而后給小吳一個答復:回去再研究研究。小吳還想說點什么,但副局長早已端起茶杯,小吳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副局長的辦公室。
白天的兩次打擊,讓小吳很郁悶。晚上,小吳拉著自己的師傅找了個小店,師徒倆開始推心置腹。
幾杯酒下肚,小吳有了牢騷。又幾杯酒下肚,小吳話就沒譜。師傅了解他的為人,心直口快少根筋,一旁樂呵呵只聽聞沒吭聲。
小吳話像泄了閘的洪水滔滔不絕,染紅的臉瞧向一旁沒搭話的師傅,心里那個急,問:師傅,你咋地也不吭一聲。
師傅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悠哉悠哉的模樣,道:局里誰說了算。
那還用問,當然是局長咯。
我是說技術上誰最有話語權。
還能有誰,黃總工莫屬。
聽著師傅不著邊的問題,小吳心里更是郁悶。
酒足飯飽,席散。離開小飯店時,看著小吳苦瓜臉落魄像,師傅依舊樂呵呵的樣子,沒走幾步又言:明兒拿報告去找我。
次日,師傅領著小吳拿著報告到局里找黃總工。聽了小吳的匯報,黃總工很認真的樣子看著報告書,隨后把小吳一頓夸。
從黃總工的辦公室出來,小吳還是云里霧里,不明所以。師傅讓小吳把黃總工大名在報告中署上,且要署在小吳名字之前。小吳不解,但還是依師傅所言照辦。
小吳又去找科長,聽了小吳來意之后,科長火氣就上來,想給小吳上堂政治課,當看到黃總工的署名時,科長難得有了笑臉,很快就簽字蓋章,也難得地表揚起小吳來。
小吳又去找副局長,聽了小吳來意之后,副局長火氣就上來,想給小吳上堂政治課,但看到黃總工的署名后,副局長笑得更親切,很快就簽名蓋章,非常難得地給小吳極高評價。
不久,小吳提出的整改方案,很快當做局里首個重點項目立項實施。
晚上,小吳又拉著自己的師傅找了個小店,師徒倆開始推心置腹。
幾杯酒下肚,師徒倆臉泛紅潤,又幾杯酒下肚,師徒倆臉像鐵燒。酒是喝了不少,師傅心似明鏡,明白小吳心中犯疑問,故沒解釋,反而講起了故事。
某日,一只螳螂正趴在樹上休息,忽然看見樹下道路的路面上陷下去一個大坑,坑很大,足以掉下去一匹馬。螳螂心想:這么大的坑,待會兒有車從這里過,肯定要出大事。
正想著,遠處就有一輛馬車急奔而來,螳螂急得滿頭大汗,心道:糟糕,人命關天,怎么辦?緊急關頭,螳螂挺身而出,幾步跳到大坑前面,橫在道路中間,伸開雙臂,大聲地喊:停車!快停車!這里有個大坑,危險。
可是,趕車的人看到此情景,不僅不停車,反而揮鞭快馬。對螳螂此舉盡是鄙視,滿臉嘲笑。馬車刻意從螳螂身上碾過,隨后,“咣”一聲巨響,車毀人亡。
故事講完,師傅自顧自地吃著小菜品著小酒。
小吳沉思許久,后悟道:師傅,你是說之前我是……
隨著這樣一想小吳禁不住膽戰(zhàn)心驚,酒醒大半,背后陣陣冰涼,好似被人打了個冷槍。
師傅笑得像個彌勒佛,沒吭聲,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心滿意足地把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