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水圍城(隨筆)
中華大地每片熱土都有帶有濃郁的地方色彩的美食,每個在外地的人說起自己家鄉(xiāng)的特色小吃時,眉宇間洋溢著豪情,眼神中透露向往,唇齒上泛濫著香味,似人間美食只此無它。
寶雞有一道美食,你只聞其名,未見其實時,已心向往之,恨不得立刻見到這道美食,品嘗一二。這美食叫——水圍城。且不說這美食食材為何,只聽這名就很大氣,有關(guān)羽水淹七軍的磅礴,孫劉聯(lián)軍火燒赤壁的壯觀,依稀還能品出金戈鐵馬的味道。
這名字大氣的美食,食材至簡,不過就是玉米面(也可用面粉替代)罷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做成后,配上一點鹽、醋、醬油、蒜泥、姜末、味精、油潑辣子調(diào)和成的調(diào)料,即可食用。這與我們老祖先所說的“大道至簡”相符合,是巧合,還是那些大道理本就源自平凡的生活,我們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道美食的食材構(gòu)成的確與這個道理吻合。
說來簡單的事,做來一點也不簡單,就像那位詩人說得那樣“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這道美食也是如此,先往鍋里加適量水,待鍋中水燒開后,玉米面就可下鍋。鍋開后,需一人拿著鐵勺或是一根粗棍,插入鍋里,順著一個方向一停攪動。一圈,一圈,又一圈……,直至鍋中水分蒸去,面團(tuán)變得光滑方可盛出。
寶雞人對盛飯的器皿沒什么講究,盆也好,碗也罷,只管拿來盛就是了。盛出后,澆上事先調(diào)好的湯汁,浸住面團(tuán)就行。于是那盛飯的器皿里,紅黃相間甚是好看,顏色涇渭分明,似兩軍對壘,相持不下。
這道平凡的食物之所以會有這樣一個名稱,與西漢一位大將有關(guān),韓信。一說是韓信“暗渡陳倉”時,將士無物可吃,韓信就叫人做了這個。一是說“漂母”施舍韓信飯吃時,吃的也是這個。只是那時用的不是玉米,是黃米,也沒這么多調(diào)料。傳說的真?zhèn)我褵o法考證,就沖這美食的名字,我寧愿相信它是真的,太像軍事家的風(fēng)格了。韓信后來的背水之役、濰水之戰(zhàn)、垓下之圍多多少少都依靠水而成功,許“水圍城”這道美食給了莫大靈感,也未可知。
其實水圍城,在寶雞百姓的口里是還有一個叫法:攪團(tuán)。名稱一變,與這美食的相關(guān)故事也就變了。之所以有這種美食,是因為人們過去窮,家中粗糧多,精糧少,或是沒有,才發(fā)明出這種摻水的食物。因為它含水分多,易飽,但不耐餓,也算是百姓在貧困面前努力的抗?fàn)幇伞?br />
如今,生活好了,水圍城已不再是寶雞百姓的主食了,但沒有它,又總覺得生活中好像缺點啥,尤其是夏天。而這種美食在陜西一帶,似以寶雞尤為盛行,其它地方則少,甚至沒有,這也算是一大特色吧。
甘肅人也吃這東西,打小養(yǎng)成的口味確實難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