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行走】春風春雨潤無聲 (散文)
在這個世界上,提到尊敬這個詞,腦海里與之相呼應的,就是老師!在我心目中,老師,是一個形象,具體而又抽象;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呢,卻是一群人。但不論是想到一個人或一群人,我的心都會隱隱地感動!???
小時候,因為不懂事,對老師的印象,也就不是那么清晰?,F在回想起來,竟然只記住了老師嚴厲的一面,對于老師諸多的好,卻模糊得很。但即便如此,也隱約記得,但凡我有一丁點的進步,老師都會給以表揚。看著老師臉上的微笑,聽著老師鼓勵的話語,只覺得心里暖暖的,像吹著春風。這種感覺,要像我一樣,自認為小時是調皮的孩子,方能體會得到。???
至今還記得,讀小學三年級時,因為鋼筆字寫得筆劃端正,老師在課堂上表揚了我,還號召大家向我學習。老師的表揚,讓我心里美嗞嗞的,感覺自己也有優(yōu)秀的地方。而且從那以后,我就一直保持了一筆一劃書寫的習慣。也就是這次表揚,讓我至今仍記得,我的小學里有一位趙老師。???
還有一位姓田的老師,教唱歌的,也讓我至今難忘。六十年代初的小學,一個星期有兩節(jié)唱歌課。所有老師教唱歌,都是老師教一句,學生唱一句,只唱歌詞,不教樂譜??晌夷?,出于調皮的天性,田老師唱一送里格紅軍,我就唱嗦嗦那多那嗦米嗦,自我感覺十分良好。我這與其他同學極不諧調的聲音,自然逃不過田老師的耳朵。田老師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頭,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終于沒說,又接著往下教歌。???
下課以后,田老師把我叫到她辦公室,讓我唱譜給她聽。我哪敢再唱,埋頭看著地下,等待著她的訓斥。哪知道,田老師并沒訓斥我,只是和顏頤色地問我,唱譜是誰教的?得知沒人教時,田老師告訴我,說我對音樂很敏感,有這方面的天賦,以后長大了,或許可以往這方面努力。但是呢,她說:在課堂上,要與其他同學一樣,別再別出心裁了,好嗎!
看著她微笑之中的期待,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就在那一剎那,我把微笑和春風聯在了一起。??因為沒念過高小,更沒念過初中高中,我自然失去了許多聆聽老師教誨的機會,自然也就少了許多老師。讓我真正意義上地感受師恩,是在我讀電大的時候。
那是一九八九年,那時的我,在縣文化館工作。因深感自身的諸多不足,便硬著頭皮參加了成人高考,僥幸上線,考上了貴州省電大群眾文化管理專業(yè)。當時的電大,被稱為沒有圍墻的學校,具意思就是:沒有固定的校址,也沒有固定的教師,所有的教學活動,都是通過遠程傳播來完成。但我就讀的省電大,卻不像傳聞所言,因為它是有校舍的:一座八層樓的教學樓,矗立在風影秀麗的黔靈湖畔,此外還有一棟圖書館,還有學生宿舍、食堂、操場等附屬設施,校園面積雖不是很大,但看起來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了。
電大的老師,屬于本校編制的不多,所從事的工作,均為行政上的管理,所有的教學任務,都是聘請其它大學的老師來完成的。外聘的老師,都是省內大學在某一學科業(yè)務拔尖的,如給我們教基礎寫作的老師,就是省寫作協會的秘書長,已有專著出版了的。
給我們上課的這些老師,由于都是外聘來的,與我們接觸的時間,也就是課堂上的那四十五分鐘,可就是如此短的一段時間,也能讓我感受到他們對待教學,對待傳播知識的那份虔誠和滿腔的熱情。就拿教寫作課的這位老師來說,他的每一節(jié)課,都讓我聽得津津有味,如品香茗。老師姓劉,戴一副金邊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可一站在講臺上,講起關于寫作的種種理論,仿佛全身的熱情都膨脹了起來,講到動情之處,便會不知不覺地,手舞足蹈起來,大有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之勢,讓我們聽得眼都不眨,與他一同沉浸在忘我的境界里。
一門基礎寫作,有四次作業(yè),每次五分,合起來二十分,占總成績的百分之二十。許是對寫作很有興趣,或許是得益于劉老師的教學有方,我的四次作業(yè),劉老師都給了五分。
時至今日,我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作業(yè),規(guī)定為寫一篇游記,我居住的縣境內,有一座名為天臺山的小山,山上有一寺廟,名為伍龍寺。此山雖小,卻小得很有姿態(tài),像一棵拔地而起的竹筍,挺拔在群山環(huán)伺之中,而寺廟呢,依山勢而建于山頂,望去仿佛與山渾然一體,妙不可言。我呢,就以此為題,寫了篇"天臺山游記"。劉老師閱后,竟然拿到課堂上,作為范文讀了一遍,贊不絕口。他對大家說,天臺山他去游過,可也不會寫得如此好。下課以后,他又對我說,此篇游記可以投稿《人民日報》海外版。當時的我,那種得到老師肯定的喜悅,真的像小時候,大人獎賞一塊糖一樣。我寫的另一篇散文,劉老師給我在《貴州寫作》上發(fā)表了,還給了我稿費。
從電大畢業(yè)以后,由于種種原因,我沒有如劉老師鼓勵的那樣,繼續(xù)堅持文字的寫作,因此也就與劉老師失去了聯系,辜負了劉老師的一番期望。每每想起,心里都會有愧疚之感??墒?,對于劉老師的知遇之恩,則是銘記于心,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除劉老師以外,還有教《現代漢語》、《中國文學》、《哲學原理》、《音樂基礎》,還有戲劇、攝影、美術欣賞等課程的老師們,每一個都是那么儒雅,那么熱情,傾其所有,誨人不倦,領著我們在知識的海洋里暢游,使我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如沐春風!
有人說,老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肩負著雕琢靈魂的重任;有人說,老師是園丁,將一株株小苗,澆水施肥并加以修剪,使其朝著向上的姿態(tài)勃勃成長;有人說,老師是蠟燭,照亮了別人,毀滅了自己。而我的感受,除了以上的這些,我還想說,老師是春風,是春雨。因為有春風,就充滿了溫暖;因為有春雨,就有了滋潤。春風春雨,會讓一粒粒種子破土而出,發(fā)芽,開花,結果。而學生,不就是這一粒粒種子么。春風春雨,潤物無聲,我們所尊敬的老師,如若你仔細地想想,不正是如此么。而這,或許也正是許多的人,提到老師時,不能很清楚地說出具體的好,但那份感恩之情,卻是不言而溢的。這里面,自然包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