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憶】雪花飛舞憶流年(散文) ——記我的姐姐
流年是一首歌,悄悄在我耳邊唱響;流年是一幅畫,輕輕在我眼前舒展;流年是一朵花,靜靜在我眼前綻放;我在雪花飛舞的冬天,回憶逝去的流年。
——題記
下雪了,潔白晶瑩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下來,像柳絮,像楊花,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落在樓頂、街道和樹木上。落在樓頂?shù)难┗?,給高樓戴上了一頂雪白的帽子;落在街上的雪花,給街道鋪上一層潔白的地毯;落在樹上的雪花,給樹木穿上了銀色的新衣。只一會兒,整個世界就變得銀裝素裹,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了。
我站在窗前,陶醉在粉妝玉砌的世界里。突然,手機的鈴聲打破了我的沉思。電話是姐姐打來的,姐姐在電話中說,要來參加媽媽的生日宴。自從姐姐跟著姐夫搬到外地以后,因為工作比較忙,除了節(jié)假日和父母的生日,我們平時很少見面。望著窗外飛舞的雪花,想著即將見面的姐姐,我的思緒不禁回到了三十幾年前,我上小學二年級的那年冬天,那也是個雪花飛舞的冬天。
那年秋天,媽媽因為一場意外,踝關節(jié)骨折。一個多月的時間,媽媽一直拄著雙拐,醫(yī)生叮囑,除了必要的活動,一定要多臥床休息。雖然媽媽一直很要強,擔心家里的家務,但是我們都很心疼媽媽,不讓媽媽干一點活兒。我上小學,放學早,每天放學以后,我就會主動生爐子,收拾屋子,自己洗頭、洗衣服,雖然我只是個九歲的孩子。而家里的大部分家務,就落在了十七歲的姐姐身上。
姐姐那時還在上中學,每天早起要和爸爸一起給一家人做飯。爸爸是一個單位的領導,因此工作很忙,家里的許多事也就顧不上。家里的米面、蔬菜、油鹽醬醋,一切的采買,全靠姐姐完成;洗衣、做飯、收拾屋子,也要姐姐完成。因為不會做飯,姐姐把一個白鋁鍋燒得壞了,只好找?guī)煾敌蘩?。還有一次,姐姐起早去買菜,回來的路上,被一個騎自行車的男人撞了一下,自行車的車把在姐姐的臉上留下一個小坑,幸好撞的位置與酒窩的位置差不多,從此,姐姐的臉上一側就有了一個酒窩。我雖然有一個哥哥,但是他比姐姐小兩歲,他也上了中學,可是男孩子,不顧家,每天只知道和鄰居的孩子混在一起,只在吃飯時回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媽媽剛剛脫離拐杖行走,我又開始生病。從腰部開始,下半身長滿了紅斑,經(jīng)過中西醫(yī)的會診,確診是過敏性紫癜,過敏原不清楚,有可能與蛋白質(zhì)過敏有關,所以雞蛋和魚肉都不能吃。后來發(fā)現(xiàn),確實不能吃魚肉,吃一點兒就馬上起紅斑。為了治病,我打了一個月的吊瓶,吃了一個月的中藥。每天放學以后,一個診所的阿姨來家里給我打吊瓶,一個月的激素打下來,我變成一個小胖子。不常見面的音樂老師看到我的樣子,還開玩笑的問我,吃什么這么快長胖了。我就告訴她,我生病了。每天我要喝三遍中藥,滿滿的一杯苦藥讓我滿嘴苦澀,卻是不能不喝。
因為身體有病,我不能走遠路,每天要姐姐用自行車接送我上下學。每天早晨,姐姐要先送我去上學,再急急忙忙去上課,放學還要接我回家。
一個雪花飛舞的早晨,天空灰蒙蒙的,北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是一個陰冷的風雪天。姐姐幫我系好圍巾,背上書包,送我去上學。由于頂風,姐姐不能騎車,她就推著我走,風很大,姐姐弓著身體,努力抵抗風的阻力。路面上已經(jīng)結了冰,現(xiàn)在又下了雪,又濕又滑。走到一個拐彎處,姐姐腳下一滑,險些摔倒,為了不讓自行車上的我掉下來,姐姐趕緊用手拄在地上,支撐住車子,我雖然沒有摔跤,可是姐姐的手卻扭傷,在以后的幾天里,一直又紅又腫。就這樣,姐姐一直接送我上下學一個多月,一直到我自己能走遠路。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我沒有因為不能走遠路耽誤上學。期末考試,我保住了班級前五名的好成績,這里面有姐姐的辛苦付出,有姐姐的姐妹情深,有姐姐溫暖的愛。
那個年代,看電影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新年剛過,父親的單位發(fā)了兩張電影票,父親讓姐姐帶我去看電影,想讓他這個有病的小女兒開心一下。電影院門口,姐姐把我攬在胸前,才擠進人潮洶涌的電影院。看電影的時候,姐姐給我買了果脯,我還是第一次吃果脯,那酸酸的甘甜一直留在我的記憶里,多年以后想起,還是余味無窮。我讓姐姐吃果脯,她卻不肯,要我自己吃,我一定要姐姐吃,姐姐才嘗了一塊。
姐姐不光在生活上關心我,在學習上也幫助我,鼓勵我,每當我有不會做的題,問姐姐,姐姐總能給我一個答案;每當我有什么困惑,姐姐也能開導我。為了讓不能出去玩耍的我不寂寞,姐姐給我買了好幾本書,有《安徒生童話》、《兒童文學》和《少年文藝》,也就是從那時起,我開始喜歡閱讀,喜歡文學。
我上學背的花書包,是姐姐幫我選;我裝文具的鉛筆盒,是姐姐給我買;我寫字的鉛筆,是姐姐給我削;我做題用的筆記本,也是姐姐帶給我。我的姐姐用她的瘦弱的身體,給了我一個遮風擋雨的港灣,一個充滿愛的港灣。
姐姐,我親愛的姐姐,下輩子讓我做你的姐姐,給你呵護,給你關愛,讓你也有姐姐關心你、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