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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潛伏的心(1)

作品名稱:替身男主播      作者:米奇諾娃      發(fā)布時間:2015-01-11 15:59:11      字?jǐn)?shù):3106

  發(fā)型師跟顧客之間能處到如我跟韓龍這般油膩的不多,彼此欣賞,又買賣分明。我半個月去剪一次發(fā),五十元一次,他不便宜一分錢。但是,如果沒有顧客,他會請我喝酒,有時在他店里,有時在附近地溝油小飯館,從不讓我掏錢。
  “你才掙多少?”他跟老俄說的一樣。
  我倆通常喝十瓶啤酒,或者一斤白酒。
  這天傍晚,給我理完發(fā),韓龍說:“今天一天沒人,就你一位。到現(xiàn)在還沒人預(yù)約,估計(jì)到晚間也不會再有人來。干脆咱倆喝個痛快?!?br />   “好!”
  韓龍電話樓下小超市,要了五香花生米、泡椒鳳爪一類可疑食材,要來一件二兩裝的牛欄山二鍋頭。
  “夠不夠?”他問。
  “大叔!你今天掙的不夠你花的”
  “孔子怎么說來著,人生得意須盡歡?!?br />   “哈哈!那是孔子的孫子說的?!?br />   “孔子的孫子是誰?”
  “李子?!?br />   “不管誰說的,人家懂生活?!?br />   “再懂生活也用不了一件牛欄山。你不是想一頓都喝了吧?”
  “能喝掉算你本事。喝不了就留下次?!?br />   韓龍酒量大得嚇人,從沒喝醉過,也沒失態(tài)過,別指望他會酒后誤事把來理發(fā)的顧客耳朵剃掉。但他服我。
  “小一!你是我見過的酒量最大的人。酒德也厲害,怎么喝,沒失態(tài)過,不耍、不鬧、不罵人?!?br />   “大叔你也厲害。我服?!?br />   “我最討厭一喝酒就抽瘋的家伙。沒本事別喝。都孫子,知道嗎?”
  “嗯!酒醉三分醒,都裝的?!?br />   “沒品!”
  “絕對!”
  我跟韓龍喝酒從未提過沫沫,雖然最初是沫沫介紹我認(rèn)識的韓龍。沫沫說韓龍是個潮人,事實(shí)果真如此。不知道沫沫如何向韓龍介紹我。我不問,韓龍也不說,我倆像是約好的,誰也不提跟沫沫有關(guān)的事情,仿佛我倆離開娘胎一落地就認(rèn)識,不需中間人介紹。江湖自有江湖令。我跟沫沫也彼此兩不找,都講信用,不再做對不起三哥的事。當(dāng)初我跟沫沫在一起時,在我,是不知道沫沫已經(jīng)是三哥的人了;在沫沫,可能是三哥從未要求過她什么,因?yàn)槿缌碛信选迷谑虑槎家堰^去,煙云一般。地球繼續(xù)轉(zhuǎn)動,往事逐一塑封。
  那年,記不得在家里躺了多久,有一天躺膩了,忘了星期幾,很平凡的一天,跟以后各天沒什么兩樣,躺膩了,下樓去便利店買雪糕。一個住在附近的家伙過來跟我打招呼,問我上班沒,我說沒,他問我想不想上班。我怕他給我介紹工作,忙說不想。他說他也不想??瓷先ニ任掖笫畾q或三十歲。我不記得以前跟他說過話。他問我每天干些什么。我說不干什么,有時候躺著。他說他也是,說這樣挺好,然后問我想不想去他表弟開的網(wǎng)吧玩。我說行,就拿著雪糕,邊走邊吃,跟他去了“哇塞”,見到他表弟三哥。
  我在“哇塞”呆了幾個月,再沒見到這家伙,三哥也從沒問起過。
  三哥是老板,年紀(jì)跟我差不多,也上過大學(xué),但好像沒等畢業(yè)就覺悟了,沒再讀下去,靠著一干姐幫忙開了“哇塞”網(wǎng)吧,挺火的。三哥社會活動多,經(jīng)常連天參加臺球、麻將等健康活動,網(wǎng)吧里的事情就交給收銀員沫沫打理。三哥每天抽兩包煙,手指泛黃。癮太大了,莫非他真不知道年輕煙癮大,老了易癡呆的真理?但我不去勸他。我不想多事,自己不喜歡的,別人可以喜歡;別人喜歡的,我不一定非跟著喜歡。我跟三哥有時一起喝酒,他搶著花錢。那段時間我整天泡在“哇塞”,不愁吃喝。網(wǎng)吧里大多數(shù)人玩游戲,也有一些人QQ尋友,這些我都不太喜歡。
  游戲中有《千軍破》、《魔獸世界》什么的,我只玩過《卓越之劍》和《蒼天》,玩得不怎么樣,沒玩一半就放手了。一些時候,我喜歡在網(wǎng)上看貼子,更多的時候,我喜歡看閑書,特別喜歡胡說八道類型和有色情描寫的。我去康谷縣的時候,除帶兩套換洗衣服外,還帶了《麥田守望者》和《查泰來夫人的情人》,都看過不止一遍。我喜歡閱讀,在閱讀中我把自己放進(jìn)虛擬世界,感覺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自然而然,和諧美好,如果兩情相悅,立即解開褲襠。就是說,我一手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生活。家里也有電腦,但我很少上。三哥批評我像女生,我說可能。收銀員沫沫是女生,但三哥說她像男生。我說不,我說沫沫是我見過的最女生。
  三哥扭頭看我,空氣凝結(jié),像豬皮凍。半天,他問:
  “你們睡過了?!?br />   “嗯!”
  “其實(shí),我不希望你承認(rèn),但你既然承認(rèn)了,就得離開。你大概不知道,我與她,一直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知道?!?br />   “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不怪你。但兄弟你真得離開,我們不能同時睡一個女生。知道不?”
  “知道?!?br />   沒跟沫沫告別,我就離開了。之后一段時間我時常想念她。
  沫沫是個好姑娘,臉蛋圓圓的,負(fù)責(zé)收銀,三哥不在時負(fù)責(zé)管理。她個子很高,愛笑,胸脯很出格,身上總是熱氣騰騰。我覺得那些熱騰騰的氣息就是傳說中的青春。有一天沫沫給我一盒爆米花,說你吃吧,我吃不了。我們聊了一些事情。她說她家在外地,是吉林人。她普通話說得很好,比我那些學(xué)播音主持專業(yè)的同學(xué)說得好。之后,有一天,網(wǎng)吧人不多,不到半夜都走光了,中邪一樣。我本來也想走,但沫沫要喝酒,讓我去買。我去附近便利店買了兩袋泡椒鳳爪,一袋五香花生米,一袋豆腐干,拎回一箱沈州綠牌啤酒。我們喝得挺高興,沫沫身上的熱氣直撲我臉,有股好聞的味道。我一直認(rèn)為女生要俊俏,要干凈,身上要有好聞的味道,不能有太濃的香水消毒水或空氣清新劑味道。我離她很近,心里七上八下,底下硬得受不了。沫沫是個多么美好的姑娘??!
  好姑娘沫沫一定看出了我的向往,由著我,酒沒喝完就讓我做了。當(dāng)時場景很慌亂,就在網(wǎng)吧二樓她的宿舍里。小小宿舍很溫暖,她的熱氣讓我感動。她喜歡背對著我,很有格調(diào),但無論背對還是面對,我都不熟練。我的意思是,之前,我一直處男著。
  沫沫耐心教我,我領(lǐng)略得非???。她說我天資聰穎,這是哪個老師都沒夸過我的。再后來,貼身肉搏時,我們都很激烈,我甚至略顯野蠻。沫沫感覺很好,說我們是天生一對。
  她說過一句話,我當(dāng)時都要醉了。她說:我愛你愛到屁屁里。
  最初我有些怕,我說我萬一小蝌蚪游上岸怎么辦?她說傻呀,處理過了。我想知道是怎么處理的,但我忍住沒問。網(wǎng)上介紹過一些處理方法,帶環(huán)兒,吃藥,還有女生干脆摘掉子宮,一勞永逸,當(dāng)個模范肉身。我想沫沫可能選擇前兩種,不能是最后一種。這么好的姑娘,應(yīng)該結(jié)婚生子。
  其實(shí)我跟沫沫只做過幾次,精算下,不到四十次,都發(fā)生在一個月里,準(zhǔn)確地說,發(fā)生在十幾天里。因此,最初離開“哇塞”時,我很難過,很想念跟沫沫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我在康谷鄉(xiāng)下的時候,有一次險(xiǎn)些跟一個女孩做了,但沒做成,應(yīng)該叫不遂。那時我還年輕,很緊張。女孩比我更緊張,臉漲得通紅,顯然處女。生手對生手,是件挺恐怖的事情。我有些透不過氣來,正想給自己打打氣,鼓勵自己嘗嘗一直渴望的美好,不巧這個時候,她媽喊她回家吃飯,一路吆喝過來,我們只好散了。
  有人問霍金,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是他搞不懂的。女人,他說?;艚鹫f自己搞不懂女人。瞧瞧!愛因斯坦之后世界上最著名的科學(xué)思想家和最杰出的理論物理學(xué)家,一個能搞懂?dāng)?shù)學(xué)、物理、黑洞以及宇宙的偉人,獨(dú)獨(dú)搞不懂女人,這很說明問題。離開“哇塞”網(wǎng)吧最初,思念沫沫最兇狠的時候,我曾一度認(rèn)為,也許女人不需要懂,只需要搞。后來覺得這樣想很沒良心,即使再責(zé)備沫沫不告訴我她跟三哥在一起的事情,也不該用這樣的心思對待沫沫。她是個好姑娘,待我不薄。
  細(xì)細(xì)想來,“哇塞”網(wǎng)吧給我很多。在那里,我認(rèn)識了沫沫,并在沫沫指導(dǎo)下,由男生變成男人。在那里,沫沫帶我扎了四個耳朵眼,左邊三個,右邊一個。沫沫的一個哥們兒韓龍成了我的發(fā)型師,給我設(shè)計(jì)了簡式莫西干+紋理發(fā)型,身高憑空延長十公分。莫西干不好記憶,我叫它沒心肝。
  就這樣,我在一個午后離開了“哇塞”網(wǎng)吧。我知道,我完成了成年禮。除了老俄,沒人知道我在那里的經(jīng)歷。我不喜歡重提舊事,那是一種挺沒意思的強(qiáng)迫癥。當(dāng)然,所有強(qiáng)迫癥都沒意思。再后來,韓龍介紹我到友安汽車服務(wù)公司當(dāng)夜間代駕司機(jī)。如果不是楠姐回國探親幫我在電臺某到一份小時工的差事,我至少要在代駕崗位專職干上三年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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