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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衛(wèi)兵》第十章

作品名稱:紅衛(wèi)兵      作者:清貧      發(fā)布時間:2014-12-04 16:46:29      字數(shù):3478

  這時,工作組的于天澤那絮叨般的時而大聲,時而小些的聲音,在他倆的耳朵邊繞過來繞過去。
  “前一段時間的工作組感到很好,盡管大家有些分歧,我們還是要一分為二的看問題的嘛?!彼谑切姆钦f道這里,把他的雙手一翻,對著石臺下又大又寬的,坐滿了學(xué)生的操場。提高他聲音,還把雙手死死地撐在講臺上,在包藏禍心地說:
  “我們還要把這一項運動,平穩(wěn)、健康的搞下去。是的,我們要這樣做,堅決會毫不遲疑,因為這是時代賦予我們的神圣使命?!彼芟胂窳袑幰粯?,把他的右手有力地向講臺下一揮。感染眾人!
  他的口氣高了,在加重,但是臉上還表現(xiàn)出和顏悅色的樣子。
  看來,這項運動還要搞下去。周佳林就想到:這樣的話,自己就不能如期畢業(yè),到廠礦去工作了。他心里有些空空的。
  “怎么,這運動還要搞呀?”吳慶高聽了這一句,就有些意外,咕嚕一句,然后,轉(zhuǎn)臉,看到周佳林有些煩躁起來。
  “誰知道呢?”周佳林心煩小聲有些快地說。
  “看來,我們鄭校長,要倒霉了?!闭钡膮菓c高不平靜說。
  周佳林剛要說,就聽到了于天澤帶尖聲的聲音,就向吳清高示意:“聽他說。”
  “我們學(xué)校有一窩黑幫,和他領(lǐng)導(dǎo)下的黑幫組織,同志們,親愛的老師們,這千萬不要小看?!闭f到這里,于天澤以一個巫師的臉,一種煞有介事的神情,對下面的開始反應(yīng)不一的學(xué)生吃驚地大聲說,好像他遇見和預(yù)料到,還是看到了他的黑幫的隱秘活動似的。他說到這里看看下面,都一下凝神諦聽的,一下口呆目瞪的學(xué)生。
  “總得來說,你們知道是誰嗎?你們知道是誰嗎?你們想看見是誰嗎?他,就是一一一鄭思良,他以為他很了不起,可以呼風喚雨,帶著一群他飼養(yǎng)的忠實分子,向黨,向社會主義進行厚積薄發(fā)的進攻?!?br />   這下大家地大吃一驚。
  從他們聽到了鄭思良被撤職,是工作組和一些人搞得,在五天的那場運動,都排開了工作組等,以為鄭思良沒有事了,現(xiàn)在在被蓋住,一下就煩躁起來。
  看到下面在相互議論。
  于天澤再加一把油:
  “我堅決要求,我們一個個被蒙騙的老師,學(xué)生行動起來打倒陰險的黑幫一一一鄭思良,人人揭發(fā),堅決不妥協(xié)!”
  于天澤大喊道。
  
  ……
  
  接下來的日子中,工作組的于天澤,要求學(xué)生們對學(xué)校的的校、系人員,進行斗爭。還鼓勵相互揭發(fā)老底。這一做法無疑在搞相互攻擊的形式。可能是慶宜市委、工作組居心叵測的手段對于大多數(shù)的學(xué)生感到鄭校長是黑幫事實是不存在的,而引起學(xué)生的懷疑而有想法,并不相信。更多的是:對工作組和市委的反感??傆X得:你越傷心,就對著你來。漸漸地,學(xué)生們才認識到:包括于天澤的工作組,和慶宜市委就是真正黑幫,應(yīng)該是黑幫。就把斗爭的矛頭指向市委。
  而工作組和市委就采取了一些手段。跟對付自己的敵人一樣如:派人在學(xué)生中,對左派的學(xué)生進行拉攏,團結(jié)中間派,排斥右派學(xué)生。這樣就到1966年7月8日……
  這天,還是大太陽,慶宜城的夏日有一張如蒸籠般的熱。20歲的學(xué)生,心地正直的厚道的學(xué)生趙家雨,覺得宿舍里太熱,呆不住人,就一個人走出宿舍,想到大樹下去乘涼。他快些走出去,忽地聽到了:“四清”人員,口氣兇硬的呵喊聲:
  “走,你這個可惡的黑幫分子,快走!”
  趙家雨馬上被嚇了一下,就把看著另一面的臉側(cè)過來,看見:鄭校長被兩個壯實男人兇橫地把他的左右手臂反扭在他的背后,押著,往他(趙家雨)身邊匆匆走過。在一陣驚愕里,趙家雨沒有看見鄭校長的臉。而在押著鄭校長的兩個四清人員兇硬地走過趙家雨的身邊,趙家雨這時,把眼光看到被押在前面的鄭校長,他是光著腳的……
  四清工作人員把鄭思良押出來,是為馬上開批斗大會準備的,據(jù)歷史記載和一些當時人的回憶文章:由于工作組希望學(xué)生們把斗爭的目標對著校,系的領(lǐng)導(dǎo)來。而出現(xiàn)的結(jié)果是:
  學(xué)生們反過來對著工作組市委來,這使工作組非常氣惱。他們會做出什么舉動來呢?他們會用什么手段嗎……
  下午,學(xué)校開批斗鄭校長的會,在操場上。
  
  自從一個多月前,鄭思良用自己錢買了一雙解放鞋跟鄭智明,讓他穿上去上課,心地正直、厚道、重情義的好漢的25歲的鄭智明,十分的感動。他每天放了學(xué),或者學(xué)校休息,就去撿破爛,沒有一個人為了這,而愿意去破爛,他做了,因為他出生不好而窮愁,他還幫助人,看見一些老人就上前扶住他們。而他由于自己的出生不好,沒有使他抱怨,他內(nèi)心里的仁厚,正直猶在。我們不能像印度電影《流浪者》里的法官說的:好人的兒子就是好人,壞人的兒子就是壞人來衡量這個觀點。
  從鄭思良被批評,說成是黑幫,鄭智明覺得:哪有這樣幫人的黑幫。他在自己窮愁潦倒時,那些說別說不好的人的,他們又有多少同情心。而讓鄭志智明深深感到:
  只有像他這樣的人在困難時,也就只有像校長這樣好人,有道德的人,來真心地幫他。
  一個電機系的同學(xué),路過鄭智明的身邊,說:
  “鄭智明,要開批斗大會了,走快去?!?br />   “你先去嘛。”
  “那我就去了。”這個同學(xué)就有些興奮地說,就轉(zhuǎn)身去了。
  鄭智明對于鄭校長被指是黑幫。后來,學(xué)生的反對,以為鄭校長的事會變好,卻又被工作組拿來批判,感到十分憤怒。這個重慶好人,一個正直,恨權(quán)勢的中國青年,怎么能看見鄭思良遭遇不公平的待遇,而無動于衷呢?可他覺得自己以無可奈何。一個勢單力薄的他,對他人、或工作組,又能怎樣呢?在這樣的情緒下,他就關(guān)上宿舍的門,走過一片路邊一排的青松。過了一棟是紅色的木頂,有些微彎的兩邊的房角向外伸展,一些灰磚墻在正面,側(cè)面還有紅色的木窗子的四層古舊的樓房,據(jù)說是慶宜大學(xué)的理學(xué)院。
  過了理學(xué)院,走過一片林蔭道,就到操場。他就聽到了在操場,或來自操場的高音喇叭一個女聲的批斗的尖聲。他知道,批斗鄭思良的大會在開。心里就不平、煩躁。
  然后,過了這一片豎條形的青松,他看到了有一大片的學(xué)生屈腿坐在板凳上。在他們前面的主席臺上,他(鄭智明)看見:站在臺邊上,被兩個四清工作人員把左右手臂反扭在身后的,彎著腰,卑微地低著臉,頸子上吊掛著一個在他(鄭思良)胸前一動不動的木牌。上面寫有:
               黑幫首領(lǐng):鄭思良  
  由于太遠,鄭智明沒有看清楚。但是,他就往前面走去。心里就為自己敬重的鄭校長悲鳴,而更是不滿。他接近了站在臺下的不準人靠近的四清人員,就看見了,從一個兩四清人員的身子旁看上去,就看到了鄭思良,光著腳站在被太陽曬得發(fā)燙的石臺子邊。
  鄭智明非常的震動,而他馬上就心疼,他十分敬重的感恩的校長被人批斗成這樣,連鞋都不讓穿,于是氣憤想到:校長,我一定要讓你穿上鞋子。
  他想到這里,就直接朝操場上的臺子急步走去,到主席臺下邊的四清工作人員的身邊,他沒有想到自己被抓著,這時他已經(jīng)不顧這些強權(quán)勢力,就想到校長的身邊。
  一個工作人員看見他慍怒的模樣快步走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說:
  “你上來干什么?”
  “你別管?!?br />   鄭智明說,就向臺子下,硬要跨近。
  “攔住他!”這個工作人員喊道。
  幾個工作人員就跑上來,要抓住鄭智明,他往一邊一彎腰,對方就沒有抓住他,他往往一側(cè)跑,被幾個人員擋;他就回身,彎著腰,從幾個工作人員的身子間縫隙里鉆出去,跑到了光腳站在石臺上的低著臉被批斗的校長下面。
“校長,你把這鞋穿上吧?!?br />   然后,好漢青年鄭智明邊說,就彎下腰,把自己的鞋脫下,拿起,放在校長的腳邊。
  “來,校長,你穿上?!?br />   看到鄭智明把鞋拿上來,鄭校長知道:這是一個有良知的好青年。然后,他看到,鄭智明,雙手把鞋弄開些。說:
  “來,校長,快穿上去。”
  鄭校長就抬起腳,鄭智明就親自跟他穿上鞋……
  幾個工作人員看見鄭智明為校長穿好了鞋,就上來兩個,非常兇橫地伸不出手,架著鄭智明雙胳臂把他拖開……
  幾個四清人員把鄭智明弄出了會場,就又回會場了。
  盡管自己被拖出來,鄭智明還是達成的自己想法,他終于在鄭校長落魄的時候,報答了鄭校長的恩情。
  而心里對工作組和市委憤恨起來?!?br />     這以后到7月21號。
  “鄭思良,喊你到市委開會?!币粋€四清人員,到已經(jīng)早已被看管起來的鄭校長的宿舍里,硬棒棒的喊道。
    呆在里面的鄭校長,沒有說話,然后,就站起來穿上鞋,就在幾個四清人員押解下,上了一個有棚的汽車里,然后,車子就出了慶宜大學(xué),向市委開去。
  自從文化的大革命以來,鄭思良校長也熱情地投入,也想把學(xué)校的運動,搞好。而在不久,他被人寫大字報是黑幫等使他摸不著邊,他感到陰郁,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事對他不是一時的事,可能還有。鄭思良在年輕時,兩次去日本學(xué)習(xí),在抗戰(zhàn)時,再次回國,參加抗戰(zhàn)。后到延安。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革命戰(zhàn)斗的歲月,當然就明白一些事故。還有延安的雖然是反特防特的政治運動,其中有擅長陷害人的康生的努力,弄得許多人被陷害和致死。
  他是一個不愛陰奉陽違,搞假打這類事的革命家。據(jù)說,跟一些以只想升官吹捧的搞排場的人物,不親近。他就對自己的學(xué)生體貼,盡量幫助他們。他經(jīng)常到食堂和學(xué)生們吃飯。沒有一點架子,也不是傲慢無禮的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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