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學(xué)網(wǎng)歡迎您! 用戶筆名:密碼: 【注冊】
江山文學(xué)網(wǎng)  
【江山書城】 【有聲文學(xué)】 【江山游戲】 【充值兌換】 【江山社團】 【我的江山】 【返回首頁】
當(dāng)前位置:首頁>長篇頻道>人生百態(tài)>毫無優(yōu)勢>埃特里克回想(十一)

埃特里克回想(十一)

作品名稱:毫無優(yōu)勢      作者:曲新同      發(fā)布時間:2014-11-27 11:38:04      字?jǐn)?shù):3632

  
  “那一天我告訴你說威爾.奧發(fā)普是我的祖父,關(guān)于他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你們。我還沒有講給你聽他是蘇格蘭最后一個跟小精靈說話的人??隙▉碚f我還從未聽到過還有第二人,無論是在他那個時間還是后來。”
  瓦爾特曾經(jīng)被誘上當(dāng)聽過這個故事——當(dāng)然可想而知,他此前被迫聽過這個故事不知多少回了,盡管不是由他的父親嘴中親自說出。他正坐在一個角落里,這時旁邊有幾位水手正在維修被狂風(fēng)吹裂的帆布。他們會時不時地互相之間交談上兩句——說的是英語,或許聽著像是,但決不是瓦爾特聽著很順暢的英語——而且偶爾地他們似乎會側(cè)耳靜聽老詹姆斯正在那兒講述著什么。經(jīng)由故事講述自始至終經(jīng)常所能聽到的反應(yīng)聲音,瓦爾特盡管是躲在人見不到的地方,可他還是能猜測出來聽眾大部分還是由婦女構(gòu)成。
  但是有一陣一位個子很高而且服飾整齊的男子——一位二等艙的乘客,肯定是的——他在瓦爾特看得見的地方停了一會兒駐足靜聽。還有一個人就在靠近這位男子的另一側(cè),故事講述當(dāng)中有那么一刻這個人偷偷往瓦爾特這邊窺視,他一下子就看出來這個人原來是耐蒂。她似乎張嘴在那兒想笑,但是她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好像是在警告自己——同時也示意瓦爾特——保持安靜。
  這位男子必定就是她的父親無疑了。他們兩個站在那兒靜靜地聽著直到整個故事結(jié)束。
  這時就見這位男子轉(zhuǎn)回身來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說,口氣之中既熟悉而又彬彬有禮的意味,面對著瓦爾特。
  “怎么沒有講到這個人的那群羊怎么樣了呢。我想那些小仙人們并沒把它們帶走吧?!?br />   瓦爾特被驚呆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然而耐蒂卻平靜而安然地看著他,嘴角微微掛著一絲笑意,然后就把眼睛轉(zhuǎn)開去,低眉順眼垂手侍立在她父親的身旁,就如一位嫻靜矜持的小女士一般。
  “那么你所寫下的東西里面是否包含你對這件事的了解呢?”這位男子又開口問道,并點首示意瓦爾特膝上的那個筆記本。
  “我是在寫一篇有關(guān)這次航海的日記,”瓦爾特冷冰冰地說。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很有意思這是事實,因為我也正在寫關(guān)于這次航程的日記。我好想知道我們兩個是否發(fā)現(xiàn)了同樣值得記述的事情。”
  “我只是寫下所發(fā)生的一切,”瓦爾特說道,極力想表明這只是他的工作所在,而并非閑來無事的興趣使然。而且更進一步地他感覺到必須要為此做出更切實的證明來?!拔颐刻於家獙懴逻@一段的航程細(xì)節(jié),這樣到航行結(jié)束我就可以給家里詳細(xì)寫一封信了?!?br />   這位男子說話的語氣更加平緩下來一些,而且他的態(tài)度溫和不比任何瓦爾特所熟知之人那么亢奮。他禁不住猜疑他是否在以這種方式與自己尋點無謂的開心。或者耐蒂的父親也是那樣的一類人,他們之所以設(shè)法與你套近乎只是希望拿你兜里的錢去做某項毫無價值的投資。
  并非是瓦爾特的長相或者衣裝能讓他顯得人才出眾而很富有前途的樣子。
  “因而你沒有描寫一下你的所見所聞嗎?只是那些——如你所說——發(fā)生過的事情嗎?”
  瓦爾特脫口想說沒有,可是接著說出口的卻是有。因為他剛剛腦子里急轉(zhuǎn)彎想到,如果他寫下了今天刮了一場狂風(fēng),那這算不算是一種描寫呢?你在這一種人的面前你永遠都琢磨不透他究竟想聽你說什么。
  “那么說你并沒有寫下關(guān)于我們剛才所聽到之事嗎?”
  “沒有?!?br />   “這件事值得寫一寫。現(xiàn)在有一些人到蘇格蘭的每一個角落里去刺探,偷偷寫下那些古老鄉(xiāng)村之人口中所說之事。他們認(rèn)為那些古老的歌謠以及故事正在逐漸失傳,而它們是很值得被記錄并傳承下去的。我對這方面并不怎么了解,這也并非我所關(guān)心之事。然而我卻對此并不感覺驚異,如果有人能把它們?nèi)繉懴聛恚l(fā)現(xiàn)這是一項非常值得的操勞——我的意思是說,這么做會掙到很多錢的?!?br />   耐蒂這時不期中突然開口把話打斷。
  “哦,別說了,父親。那個老頭兒又開始講述了?!?br />   這完全不是瓦爾特經(jīng)驗之中作為一位女兒對自己父親說話的方式,但是這位父親看上去面帶笑意,俯下身疼愛地看著她。
  “僅止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要問你,”他說道?!澳銓﹃P(guān)于這些小精靈的事做何想?”
  “我認(rèn)為這全都是一些胡說八道,”瓦爾特說道。
  “他又要開始講啦,”只聽耐蒂不耐煩地打斷道。
  而且真的,老詹姆斯的說話聲音已經(jīng)傳來好一會兒了,而且非常堅定甚至有些且責(zé)的口氣斷然打斷底下聽眾們的竊竊私議,他們或許是覺得這一小會兒應(yīng)該是他們私下交談之機。
  “……到目前來看還有一些時間,然而在夏日里這漫長的時光當(dāng)中,經(jīng)常出外到山中去一直到很晚可又不是很黑……”
  這位高個子男子不住點頭,可是看上去似乎他依然還有什么事要向瓦爾特詢問。耐蒂一見此狀急忙上前去伸出雙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而且我要告訴你們并以我的生命對此發(fā)誓,威爾決不會說謊的,他在年輕的時候經(jīng)常去教堂聽托馬斯.波士頓牧師講道,而托馬斯.波士頓把對上主的敬畏就像一把利刃一般,置于每一個男人和女人心中直到他們死的那一天。不,絕不會。他不會撒謊的。”
  
  “那么說這全都是瞎說嘍?”這位高個子男人平靜地問道,這個時候他已斷定故事總算結(jié)束了?!笆堑奈覂A向于同意這么說,你的思想之中是否受現(xiàn)代影響轉(zhuǎn)化了?”
  瓦爾特回答說是的,他是已經(jīng)轉(zhuǎn)化思想了,而且他現(xiàn)在說話也比以前膽大氣粗得多了。他早已經(jīng)聽過自己的父親信口瞎說的這些故事,同樣還有類似此類別的許多子虛烏有的故事,這在他這整個一生當(dāng)中是擺脫不掉的噩夢,可奇怪的是直到他們登上這條船之前,他還從來沒有聽到過自己的父親親口講述這些故事。而眼前這位剛剛一會兒前結(jié)識的別人的父親,他能斷定根本就對這些故事不抱任何目的。
  “我們所居住的這個地方簡直糟糕透了,”他的父親經(jīng)常會這么說。“這里這些人滿腦子的胡說八道,各種壞習(xí)慣怙惡不悛始終難改,甚至連綿羊身上的羊毛都粗劣至極讓我們賣不出好價錢。道路坑洼不平馬匹一個小時都走不出超過四英里去。至于說到這里的耕種狀況,人們還在用著鐵锨或者老式的蘇格蘭耙犁翻耕,盡管在別的地方人們用新式的耙犁已經(jīng)有五十多年了。哦,是的,是的,當(dāng)你問他們的時候他們會說,哦,是啊,可這里四周道路狹促,這里的土地實在太貧瘠了嘛?!?br />   “出生在埃特里克簡直稱得上生在了一個落后已極之所,”他還會這么說?!斑@里的人們?nèi)恐幌嘈拍切┕爬系墓适拢夷馨兹找姽砟阈挪恍?,我告訴你生在埃特里克就是一場詛咒真的?!?br />   而且很可能這樣的談話會一路引領(lǐng)著他一直談到美國的主題上去,在那兒所有的現(xiàn)代發(fā)明給人民帶來的福祉都在急不可耐地加以實施,而那里的人們都從不止步一直在努力改進著自己周遭的世界。
  可是請聽一聽他此時此刻所說的吧。
  “我并不以為那些都是些小仙人,”耐蒂說道。
  “因而你一直都認(rèn)為他們都是他的鄰居們是吧?”她的父親就發(fā)問道。“那么你相信這都是他們跟他耍的一個把戲是嗎?”
  此前瓦爾特還從來沒有聽到過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孩子如此百般遷就地說話。而盡管他自己越來越喜歡耐蒂了可是依然不能心中應(yīng)允這種講話方式。這樣只會更加讓她覺著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道理和意見值得傾聽,只有一味聽她的說話即可天下大吉了。
  “不是我可不是這么認(rèn)為的,”她卻說道。
  “那么你到底是怎么認(rèn)為的呢?”她的父親又問道。
  “我認(rèn)為他們都是一些亡故之人,”
  “你是如何知道有關(guān)死人之事的呢?”她的父親問她道,最后又以極其嚴(yán)肅的語氣說,“死去之人是決不會再站立起來的,直到最終審判的那一日為止。我并不在意聽到你拿這一類的事情來說著開心?!?br />   “我可沒有在尋開心,”耐蒂似乎無心地說道。
  那些水手們正在從他們亂作一團的船帆那兒起身離開,一邊手指著天空,遠遠的西邊的方向。他們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們興奮的事情。瓦爾特就大著膽子開口問道,“他們是英國人不是?我怎么聽不明白他們所說的話?!?br />   “他們之中有的是英國人,但是所來之地說的話我們聽上去幾乎就像外國人。有的是葡萄牙人。我同樣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么,只是我覺得他們好像是說看到了羅奇鳥。他們所有的人眼睛都已練得很敏銳?!?br />   瓦爾特自信自己的眼睛也算得上異常敏銳,然而他認(rèn)真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能分辨出這些鳥兒來,那幾只鳥兒必定就是所說的羅奇鳥了。一大群一大群的海鳥飛旋升騰在頭頂上,所見僅只是空中一些白亮的斑點而已。
  “你肯定要保證在你的日記里提到這番情景,”只聽耐蒂的父親說道。“我早已經(jīng)在此前的一次航海中見到過這些鳥兒了。它們以魚類為食,這里的一大片海域是屬于它們的天地。過不一會兒你同樣也會見到許多漁民。然而羅奇鳥布滿天空的跡象表明,我們已經(jīng)開始接近紐芬蘭宏偉的海岸邊不遠了?!?br />   “你一定要到上面的甲板上來跟我們談一會兒話,”他說道,一邊說著就跟瓦爾特?fù)]手再見?!拔疫€有一些事需要思考一下,對我的女兒我陪伴不了多長時間。我不允許她四處跑來跑去,因為她著涼感冒還沒完全恢復(fù),這個冬季她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可是她喜歡跟人坐著交談些什么?!?br />   “我認(rèn)為船規(guī)是不允許我到那上面去的,”瓦爾特說,似乎有一點猶疑不定的樣子。
  “不,不,這決不成問題。我的姑娘非常孤獨。她喜歡閱讀以及寫寫畫畫什么的,然而她更加喜歡能有人作伴。她可以教給你怎樣作畫,如果你喜歡的話。這么做也可以進一步增加你日記中的內(nèi)容。”
  如果說瓦爾特的臉上有些赤紅的話,那么也并非多么引人注目。耐蒂依然在那兒沉靜如初不發(fā)一言。
  
  
發(fā)表評論 查看評論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分享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