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討伐董卓（上）

孫策在廬江周府接到孫堅八百里加急文書。原來，橋瑁暗中接周忠密信，朝廷三公渴望天下英雄共討董賊，孫堅接到袁術(shù)信函，他立刻讓孫策回到吳地富春，打算把一家老小接到江北壽春。
　　“兄臺，到廬江舒縣安家好了！”周瑜激動地對孫策說道。
　　“我也有此意，就是麻煩周府了?！睂O策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接著說：“我先回富春，到時肯定要在你府上住上一陣?！?br /> 　　周瑜和周泰、蔣欽，一行數(shù)人把孫策送過黃山寨，他們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兄臺，一路順風！”周瑜接著說：“我們在家等你。”
　　孫策對他們說：“好兄弟，我一定回來。我們兄弟一起干一番大事！”說著，他打馬飛奔長江而去。
　　“公瑾兄，我們到九江去一趟，拜訪下蔣干?！敝芴┖褪Y欽說。
　　周瑜說：“蔣干滿腹經(jīng)綸，這次因病未到天柱山相會。請你們代我向他問好，歡迎他來舒縣，我們共論天下大事。”
　　“請周公子放心，我一定轉(zhuǎn)告！”蔣欽對周瑜作別。
　　周瑜回到家中，周異急忙叫來周道和周瑜，讓他們關(guān)起房門。
　　“出什么事了?”周道望著父親一臉的嚴肅，他小心地問道。
　　周異道：“忠伯送來家書，馬上十八路諸侯討伐董賊。”
　　“哪十八路？”周瑜問道。
　　“橋瑁已聯(lián)系，第一鎮(zhèn)：后將軍南陽太守袁術(shù)；第二鎮(zhèn)：冀州刺史韓馥；第三鎮(zhèn)：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鎮(zhèn)：兗州刺史劉岱；第五鎮(zhèn)：河內(nèi)太守王匡；第六鎮(zhèn)：陳留太守張邈；第七鎮(zhèn)：東郡太守橋瑁自己；第八鎮(zhèn)：山陽太守袁遺；第九鎮(zhèn)：濟北相鮑信；第十鎮(zhèn)：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鎮(zhèn)：廣陵太守張超；第十二鎮(zhèn)：徐州刺史陶謙；第十三鎮(zhèn)：西涼太守馬騰；第十四鎮(zhèn)：北平太守公孫瓚；第十五鎮(zhèn)：上黨太守張揚；第十六鎮(zhèn)：長沙太守孫堅；第十七鎮(zhèn)：渤海太守袁紹；第十八鎮(zhèn)：奮武將軍曹操，共十八路?！敝墚愓f道。
　　周道一聽高興地說道：“董卓死期到了?！?br /> 　　“我和你伯父怕就怕如果打虎不成，就怕事情泄密，周家要遭滅族之災(zāi)。”周異心跳不停地加快。
　　周瑜道：“十八路諸侯討伐，如果大事不成最怕天下大亂，軍閥混戰(zhàn)，國家就將永無寧日！”
　　周異瞳孔漸大，他戰(zhàn)栗地說道：“瑜兒想到的是國家社禝，老夫自覺慚愧。”說完，一口氣堵在心口，他頓時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暈倒在地。
　　“父親！”周瑜大喊一聲，一把抱起了父親。
　　“大哥，快叫母親?！敝荑χ艿勒f道。
　　周瑜一邊給父親掐人中，一邊大叫：“快來人！”
　　二管家和父親的侍從跑了進來。他們剛扶著向床邊走了幾步，周異吐出一口鮮血，長長嘆了一口氣。
　　“老爺是老毛病，遇事不能激動。他一激動，心臟就出問題?！贝蠊芗乙贿厡χ荑ふf道，一邊接著說：“我們扶著，不能讓他躺下?！?br /> 　　“老爺！老爺！”周夫人一路小跑，一進房門見周異衣服上鮮紅的血跡，她嚇了一跳。
　　“老爺這又怎么了？”周夫人對周瑜問道。
　　周道說：“都是公瑾，他說了一句——”
　　“住口！”周瑜趕緊打斷了周道的話，他怕大哥說出十八路諸侯討伐的絕密。
　　周道先是一怔，接著臉紅了起來，沒有再說話。
　　“瑜兒，你——”周夫人望了一眼周瑜，對管家和府中仆人說：“你們快去叫府中郎中來！”
　　管家和仆人走后，他對周瑜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瑜說出了原委。
　　周夫人一聽，兩腿頓時軟了起來，不停地打顫。
　　“這如何是好？周忠，這不是要滅了周家的幾世英明嗎？”周夫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大伯也是，做事如此不周全。他到現(xiàn)在還不死心，做官有什么好，我們家不是沒有吃和穿，像父親一樣回來，不是很好嗎？”周道說道。
　　周異似乎聽見周道說話，他嘆了一口氣出來，不停地搖著頭。
　　“老爺！老爺！”周夫人見狀，趕緊喊道。
　　“父親，你好點了嗎？”周瑜喊道。
　　周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吃力地動了動手指。周瑜一把握住父親的手，緊緊地握著，一邊給父親撫摸著胸口。
　　周異輕輕地抽動著手指，周瑜放了開來。周異就在周瑜的手心，輕輕地劃著，周瑜用心地感覺，仿佛是：“你長大了，要保護好周家，撫養(yǎng)好母親，社禝——”周異手一松，在周瑜的手心一動也不動了。
　　周夫人一見嚇得七魂掉了三魄，她輕輕用手在周異鼻子上放了一下，不見氣息。她不敢相信地用顫抖的手，一把周異的脈，已經(jīng)沒有了脈搏。她盯著周瑜看了一眼，周瑜伸手一摸父親的心臟，已經(jīng)沒有了跳動。
　　“父親！”周瑜撲通跪下，大哭起來。
　　白云寺住持為周異超度亡靈，大喬和小喬哭得像淚人。
　　孫策舉家來到舒縣。
　　“兄弟，節(jié)哀！”孫策緊緊地抱著周瑜。“十八路諸侯，已經(jīng)集結(jié)洛陽城外?！睂O策接著說道。
　　“父親，現(xiàn)在正在大戰(zhàn)董賊大將華雄！”孫權(quán)說道。
　　公元190年正月，董卓殺害被廢少帝弘農(nóng)王，獨斷朝政，任意胡為，孫堅從長沙起兵，北上中原。
　　荊州刺史王睿，一向與孫堅不和，孫堅大兵到時，王睿緊閉城門。孫堅出征第一戰(zhàn)，為了鼓舞士氣，他決定親自上陣。
　　孫堅叫陣三天，王睿就是不開城門。
　　“眾將，曹操已經(jīng)起兵在先，我們北上第一城，就阻滯三天，誰有良策？”孫堅在中軍大帳問道。
　　孫堅侄子孫賁說：“不行就強攻！”
　　“這是什么良策？退下！”孫堅喝道。
　　“我有一策?！睂O堅定眼一看是程普。
　　程普，字德謀，右北平土垠人，以前在州郡做過小官，隨孫堅在宛縣、鄧縣討伐過黃巾軍，深受孫堅信任和器重。
　　“程將軍，請講！”孫堅高興地說道。
　　“大人可退兵十里，讓黃蓋隱兵三千于山間，我用詐降之計搶占城門?！背唐照f。
　　“不可！”孫堅接著說：“這樣，你等于白白送死?！?br /> 　　中軍帳下無人說話，孫堅大笑：“看來只有這一計了。”
　　“大人，我們從來都是依計行事，你說叫我們怎么干就怎么干吧！”黃蓋說道。
　　孫堅說：“程普，你敢提我人頭去見王睿嗎？”
　　程普嚇得撲通跪下，雙頰汗珠直滴。他顫栗地說道：“大人，自從我跟你在宛城起兵，我的一顆心就追隨大人了，我的一顆頭顱也是大人的了。就是大人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
　　“此次，你不敢也得敢！”孫堅喝退左右，把程普和黃蓋叫到身邊，對他二人如此一番說過，然后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程普提著“孫堅人頭”來到荊州城下，王睿早已喜上眉頭，他恨不得早一秒看到孫堅的下場。自從孫堅封侯，他更加瞧不起孫堅，他自認為比孫堅有勇有謀，孫堅只是一個炮火筒，沒有什么真本事。在王睿心中，他根本瞧不起孫烏侯。
　　門官一報，說程普提著孫堅人頭，他打馬就來到城下。只見程普一人，手里提著血淋淋的人頭，他就急不可耐地叫人打開城門，親自到門樓迎接查看。
　　說時遲,那時快，程普一近王睿身邊，手握長矛一槍刺死王睿，接著大喊：“我家主公說了，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愿回家的發(fā)放銀子，不想回家去，可以繼續(xù)留在軍中，一起討伐董賊成功，將來就共享富貴?！?br /> 　　“你家主公不是死了嗎？”有個膽大的士兵問道。
　　程普大笑著說：“我家主公計高一籌，你們朝城外中軍看，大帳前騎在戰(zhàn)馬上的才是真正的孫烏侯！”
　　士兵見太守已死，現(xiàn)在遇上這個不要命的人在場，他們紛紛放下武器，愿意跟隨孫將軍討伐董卓。
　　程普打開城門，迎接孫堅進入荊州。
　　“王睿一向瞧不起我，認為我有勇無謀，今天我就利用他對我的認識，才輕取了他的人頭?！睂O堅對程普和黃蓋說道，接著為旗開得勝，犒賞三軍。
　　孫堅把荊州王睿的士兵加以整頓，加上沿途自動投奔的勇士，到達南陽時，已擁有部眾數(shù)十萬。
　　南陽太守張咨，自知孫堅兵多將廣，他打開城門迎接孫堅。當晚，他以送牛肉和淮河酒為名，到孫堅府中試探。對飲三巡，張咨假裝不勝酒力，急匆匆告退。
　　第二天，孫堅也送酒和牛肉過去。張咨對飲三巡過，他剛要起來，準備讓手下亂箭齊射，長沙郡主簿匆匆趕來，他一把拉著孫堅就走。
　　“大人，這是？”張咨問道。
　　孫堅從主簿眼神中，猜測到幾分，他笑對張咨說：“軍務(wù)緊急，不再奉陪?！?br /> 　　張咨想走，黃蓋一把抓住，對他說：“不想送我主公到門口嗎？”說著，手一緊，張咨只好送孫堅出門。
　　孫堅回到府中，長沙郡主簿說：“我軍進駐南陽，但沿途道路未加修整，軍資不備。這樣，大軍無法前進，張咨分明暗中不滿將軍。”
　　“你剛才為何不說，我好當面質(zhì)問！”孫堅說。
　　“大人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長沙主簿說。
　　黃蓋說：“主簿回來，一聽說主公去了張咨府中，他大叫不好，馬上讓我去接迎你回來?！?br /> 　　孫堅說：“張咨大膽，他小命休也！”
　　黃蓋說：“我現(xiàn)在就帶兵去南陽府，一把火燒掉?！?br /> 　　“不可！”長沙主簿說：“明日派人去說大人要開撥，讓他來送行。如果不來，再燒不遲。如果來了就拿下，定他暗通董卓，阻滯義兵。這樣，南陽局勢會平穩(wěn)過渡?！?br /> 　　孫堅說：“就依主簿之意?！?br /> 　　第二天，張咨一聽說孫堅要開拔，他感覺怎么也不好不前去送行。他剛到中軍大帳，孫堅一聲令喝：“張咨，你知罪嗎？”
　　張咨站起想跑，孫堅大喝一聲：“給我拿下！”
　　黃蓋立馬把張咨綁了起來。
　　“張咨，讓你死個明白。”孫堅接著讓長沙主簿立數(shù)張咨三罪，押到曹市斬殺，張榜公布罪行。
　　南陽人一聽張咨太守被斬，人人驚慌，不出數(shù)日大軍糧食堆積如山。孫堅所提要求，一律滿足。于是，孫堅起兵魯陽，與袁術(shù)相會。
　　袁術(shù)上表朝廷，任命孫堅為破虜將軍，兼豫州刺史。
　　孫堅在魯陽加緊備戰(zhàn)。
　　一日，孫堅在城東門外，設(shè)宴給長史公仇稱送行。董卓手下大將華雄，派一支騎兵突擊分隊，輕襲魯陽。
　　孫堅聽到哨兵來報，他笑命各部兵馬嚴陣以待，不得妄動。
　　“報，后面有華雄大隊騎兵！”哨兵又來報告。
　　孫堅慢慢起身，離開坐席，帶領(lǐng)部下進入城中。
　　黃蓋說：“主公剛才為什么不立即起身，我急得一身是汗?！?br /> 　　長史對孫堅笑笑。
　　孫堅說：“剛才我之所以不立即起身，是怕兵士因擁擠相互踩踏。如果那樣，我們就不能進城了?！?br /> 　　小隊騎兵到魯陽，一見城外士兵隊形整齊有序，不敢攻城就退了回去。
　　孫堅大軍推進到梁郡東，董卓急忙派大都督華雄堵住前進。第一次交鋒，兩員虎將相對，關(guān)系到整個戰(zhàn)局。
　　董卓一天要華雄一個戰(zhàn)報，十八路諸侯，每天關(guān)注孫堅梁郡的態(tài)勢發(fā)展。
　　“誰敢迎敵華雄？”孫堅又損一員大將，他對手下帳中將軍問道。
　　“我！”程普答道。
　　孫堅說：“好！我給你擂鼓助威！”
　　程普打馬飛奔而去。
　　“來者何人？”華雄接著說：“我刀下不殺無名小卒！”
　　“我乃程普是也！”程普大聲地說道。
　　華雄不接二話，上來就是一刀。程普急忙用長矛來擋，一招下來，程普連人帶馬就退了幾丈。戰(zhàn)了三十來個回合，程普已無招架之力，就在他感到步步相退的時候，華雄猛然緊攻，一刀下來差點要了程普的性命。
　　程普打馬就跑。
　　孫堅被突如其來的局勢一下怔住了，華雄大手一揮，董卓步騎兵猛地沖向?qū)O堅。孫堅聯(lián)軍，一下就亂了起來，兵敗如山倒，相互踩踏傷亡幾千，被華雄斬殺無數(shù)。
　　“孫堅，你哪里跑！”華雄一邊打喊，一邊緊追孫堅不放。
　　黃蓋和祖茂急忙攔住華雄，大戰(zhàn)起來。
　　“祖茂，快去給主公開道！”程普趕了過來，二人大戰(zhàn)華雄，一邊對祖茂說道。
　　祖茂和孫堅，拼命殺開一條血路，率幾十騎兵突破包圍，沖了出去。
　　可是，他們跑到哪里，追兵就趕到哪里。他們左一陣沖鋒突圍，又一陣沖鋒突圍，然而始終甩不掉華雄的追兵。
　　原來，孫堅時常習慣頭戴紅色包巾，華雄在作戰(zhàn)動員時對士兵說：“見到頭戴紅色包巾的就追殺?！?br /> 　　“主公，快把紅色包巾讓我戴！”祖茂一身血痕，他急忙對孫堅說。
　　孫堅脫下頭巾，祖茂帶著幾個人向另一邊跑了起來。董卓的騎兵全部朝祖茂追了過去。孫堅順著一條小道，跑了出去。
　　祖茂后面的幾個親兵，一個個戰(zhàn)死，他身受多箭，忍著劇痛來到一亂墳崗，把孫堅的紅頭巾放在墳?zāi)归g燒柱上，自己隱伏在遠處的草叢中。
　　董卓士兵把紅頭巾團團圍了好幾層，只是不敢近到跟前。華雄趕到一見大喜，他打馬來到跟前，大叫：“中孫堅的計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