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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只繡花鞋(上)

作品名稱:秦嶺鬼棺      作者:慕容凌云      發(fā)布時間:2014-06-09 16:13:27      字?jǐn)?shù):3025

  曾祖父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煙,緩緩地吐著煙圈,講起那一段被遺忘的歲月。
  那是上世紀(jì)三十年代的一個冬天,具體是哪一年,他已經(jīng)記不住了。只記得那年的冬天,盤踞在野雞嶺山下的村子,被一場大雪覆蓋。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是銀裝素裹。高高低低的屋檐上,掛著長長短短的冰吊子。一陣陽光拂過,閃爍著五彩冰紛的光芒。大家都在慨嘆瑞雪兆豐年,男女老少都待在屋子里,等待過年。
  喬老漢就是這野雞嶺下一戶普通的農(nóng)家。一家五口,都是本分老實的農(nóng)民。喬老漢、老伴、兒子喬小峰、兒媳陳紅玉、女兒喬小惠。老兩口是山里本本分分的老農(nóng)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喬小峰是一個半農(nóng)半商的年輕小伙子,剛剛?cè)⒘藗€新媳婦,還未產(chǎn)子;喬小惠是一個閨中待嫁的少女。平日里,喬小峰農(nóng)忙的時候就在家里做活,閑的時候就去鄰村做些木工活。憑借一手精湛的木藝,賺了一些零錢,在村里屬于年輕有為的孩子。喬小惠天生麗質(zhì),人又賢惠,繡得一手好花。
  一日清晨,當(dāng)喬小惠剛剛起床出門。一開門,便被嚇了一跳。門口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身上沾滿血跡,如同一個血人似的倒在門前。
  喬小惠先是一驚,隨后便逐漸安定下來。使出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把這人拖回了家。而后,去廚房燒了一鍋熱水,給這個人擦拭了一下臉龐,找出哥哥的衣服,給他換上了。又去廚房煮了一些粥,喂他吃下。沒過多久,這個垂死的人,逐漸地恢復(fù)了知覺,手腳開始顫動,臉色變得紅潤。
  掙開眼的一瞬間,這人就地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警惕地環(huán)視著四周。當(dāng)他看到喬小惠一臉純真地端著碗筷,走在不遠(yuǎn)處,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不少。
  “老鄉(xiāng),這是哪里?”
  “老鄉(xiāng),我有那么老么?”喬小惠俏皮地回答。
  “喔,呵呵,不好意思。姑娘,請問這是哪里?”那個人再次追問。
  “這是我家啊。你倒在我家門口,你不記得了?”喬小惠看他站起來了,想必不會有大礙,就調(diào)皮地和這人打招呼。
  “哦,謝謝姑娘救了我。我叫陳楚飛!”那人看小惠一臉天真的笑容,也就放松了警惕。
  “呵呵,我叫喬小惠?!毙』荻酥啵叩搅岁惓w的身邊。默默地讓楚飛把飯吃完,然后轉(zhuǎn)身去廚房洗碗。
  可她,剛到廚房門口,就聽到院子外面一陣叫喊。
  喬家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廚房就在西廂。小惠放下碗筷,疾步跑到院子門口,準(zhǔn)備看個究竟。
  只見不遠(yuǎn)處,兩個身穿國軍衣服的士兵,正在挨家挨戶地搜共匪。壞了,小惠暗叫一聲不好,就往自己的房子跑去。
  陳楚飛聽到外面的響動,就知道那批國軍是前來抓自己的。立刻收拾衣服,準(zhǔn)備逃走??吹絾绦』莼貋恚唤渤鐾?,“老鄉(xiāng),你家可有后門?”陳楚飛焦急地問道。
  “有!可你受傷成這樣是跑不動的,還不如暫且在我家避避?!毙』菘粗€在流血的傷口,心中不禁一顫回答道。
  “不行,會拖累你們的!到時候不僅我會被抓,還會連累你們一家的。窩藏‘共匪’,那可是不小的罪責(zé)!”陳楚飛斬釘截鐵地說,一邊從懷中摸出那個盒子槍,一邊望著喬小惠。
  “可你傷成這樣,跑出去也是個死?!眴绦』菟妓髦澳阆葎e著急,我或許有辦法!只是要委屈你了。”小惠靈機(jī)一動,興奮地說道。
  “姑娘請講,在下愿意一試?!标惓w也是喜出望外。其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傷成這個樣子,跑不了多遠(yuǎn),定會被國軍追上的。到時候一定是各種酷刑一齊涌向他。他倒是不怕死,可不能白白犧牲。就算死,那也要死得有價值。死有輕于鴻毛,死有重于泰山。不能在這里活活被他們抓去,還是忍一忍吧,陳楚飛咬牙默想。
  “那好,你快跟我來!”喬小惠匆忙地說道。她知道,那群大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要想救下陳楚飛,必須快刀斬亂麻。
  拉著陳楚飛就往自家的后院跑去。喬小惠家的后院,有一處連著自家墻面的雞籠。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容納一人。待陳楚飛鉆進(jìn)去之后,按照陳楚飛的指示,她又跑到廚房,拿出昨晚剛剛殺雞的雞血,用開水拌勻,灑到了雞籠上面,用以掩蓋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血腥味。然后假裝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廚房,張羅著做早飯。
  國軍的搜索兵很快就來到了,把喬小惠一家里里外外翻了個頂朝天。最后,眼光落到了后院的雞籠上。
  “怎么有這么多雞血?”一個領(lǐng)頭的士兵問。
  “報告長官,昨夜我家雞籠被黃鼠狼所害,偷走了好幾只老母雞。這些雞血都是那個畜生留下來的!”喬小惠憤憤地罵道。一邊漫罵著黃鼠狼,一邊從廚房里拿出來一些剛剛蒸好的饅頭,請幾位軍爺享用。
  幾個大兵走了之后,陳楚飛從雞籠里鉆了出來,喬小惠立刻調(diào)笑道,“好你個‘黃鼠狼’,又來偷我家的雞?。俊标惓w被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片子問得回答不上來,只有傻傻笑。
  待那一群國軍走遠(yuǎn)了之后,悄悄地把陳楚飛帶到了自己家里放紅薯的地窖里。為防萬一,還把地窖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包谷稈子,防止那群國軍突如其來的搜查。喬小惠每天都給陳楚飛去送飯,大約是來年的春天,陳楚飛身體逐漸康復(fù),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
  一天,他從蜷縮了一個冬天的地窖里出來,看到喬小惠正在繡花。便悄悄地繞到小惠的后背,猛地喊了一聲“小惠!”嚇的小惠一驚。
  “好你個陳楚飛,剛剛好轉(zhuǎn),就跑出來嚇我?”說著,掄起粉拳就在他的胸口亂打。打著,打著,速度就慢了下來。抬起頭,看著這個高自己一頭的陳楚飛,臉?biāo)⒌匾幌戮图t了。
  其實,在陳楚飛心里,也早就悄悄地喜歡上喬小惠了。她每天都為他送飯,照顧他的起居。要不是有小惠在他身邊,先不說是能不能逃得過那些國軍的搜追,自己早就冷死、餓死在冰天雪地里了。再說,因為有了小惠的照顧,自己的身體才得以這么快康復(fù)。在他心里,小惠就如同是他的再生父母,又如同他的小妹妹。對這個活潑淘氣的小丫頭,早就心生喜歡了。再加上他本就是二十出頭情竇初開的年紀(jì),難免日久生情。
在一個夜黑風(fēng)高的夜晚,陳楚飛按照喬小惠的囑咐,假裝從外回來,途經(jīng)喬家,前去敲門,然后讓喬老爺去開門。在喬家,他和小惠第一次相遇,然后兩人便開始了戀情。
話說陳楚飛,其實對“共匪”這個詞語的理解不是很深的。只記得當(dāng)初國軍搶他們家糧食的時候,父親、母親與那群國軍廝打,最后被殘忍地殺害了。年輕的他,聽說共產(chǎn)黨不僅打日本鬼子,還懲治國內(nèi)的漢奸、走狗、欺壓民善的惡勢力,于是便報名參軍。
  與喬小惠的相遇,很快就刺激了他那份惟妙惟肖的青春。從未談過戀愛的他,一瞬間就戀上了小惠。小惠是打心眼里喜歡他,喜歡他勤勞、樸實、不做作。兩人的感情很快升溫,直到小惠發(fā)現(xiàn)她有了身孕。
  兩人本準(zhǔn)備辦喜事,可就在一個月光慘慘的夜晚,陳楚飛收到了組織的傳信,讓他即刻歸隊,有要事交給他去辦。懷著忠于祖國、忠于黨的熱情,陳楚飛在一個月光毛毛的夜晚,告別了喬小惠。兩人雖是戀戀不舍、執(zhí)手相看淚眼。但是個人愛情在組織面前,他不得不選擇了大義。
  臨走時,她并沒有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他,而是默默地目送他的離開。把一雙秀得極其精巧的繡花鞋拿到他面前,遞給他一只,當(dāng)做兩人的定情信物。讓他一直帶著身邊,想她的時候,就看看那只繡花鞋。而她,也會在想念他的時候,抱著繡花鞋,就如同是他就在身邊。兩人十步一回眸,最終,他消失在了那個朦朧的夜色里。
  看著他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小惠心里早已滴血。可她,不想影響他,不想讓他背離組織。于是,只能忍痛送走了他??删驮谒吆蟛痪茫』莸哪赣H就發(fā)現(xiàn),女兒的肚子越來越大,明顯已經(jīng)身懷六甲。可陳楚飛不在身邊,將來有人問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們該如何回答?再說,若別人知道小惠懷了共匪的種,估計他們?nèi)叶紩粐娮サ奖O(jiān)獄里去的。小惠的母親一邊深思,一邊默默流淚。
  眼看就是秋天了,雖然小惠一直躲在家里,沒有出門??伤暮⒆?,還是在一個清晨出生。哇哇的哭聲響徹整個野雞嶺,人們紛紛起床,面面相覷。都在交頭接耳,詢問這是誰家的孩子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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